“哟,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只能躲到这角落里来遮羞。”耳边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
江小鱼肩膀微微垂了些,看来这好心情没法持续下去。不知道汪雪琴是不是一直关注着她,所以只要一落单,她就马上出现在眼前。
她和杜海岩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汪小姐见过大世面的人,我当然不能比。”不咸不淡地回她一句。算是表扬吧,看在她这么诚心表扬她的份上,请放她一马,还她清静。
“哼,你也知道自己没见过世面。”汪雪琴一脸不屑,没有离开的打算。
不想理她。江小鱼看着星空,迎着海风。一颗心随着海风的回旋,轻轻飞扬。
海月酒楼住着真是舒服啊!人果然还是要权要钱,才能享受丰富多彩的生活,不枉人生几十年。
知足常乐实在是穷人自我安慰的玩意儿。
起身要离开。
“我们喝酒吧!”汪雪琴拉住她。
“我不会喝。”品酒,和品茶一样,得有合适的人合适的时间才有心情。
“我说要喝就要喝。”汪雪琴转身,果然拿了两瓶酒过来。
江小鱼微微错愕。汪雪琴很会喝酒么?居然拿极烈之酒——水井坊白酒来喝。
江小鱼面无表情地接过一瓶来,喝了一口。很久没有喝过烈酒了,一口下去,辛辣得让她直呛。
汪雪琴看着她呛得无法直腰的样子,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不理她,江小鱼接着抿了几口。完全是自虐,咳上几声。
“嗯,多喝点,壮点胆。”汪雪琴纯美的眸子有着莫明的兴奋在跳跃着。
看着母亲在生死场上走过无数回,江小鱼不认为她还要壮什么胆。只怕乔家,怕乔家抢走涛涛。
“江小鱼,在水里泡的滋味如何?”汪雪琴浅笑盈盈。
“是你?”江小鱼半晌才淡淡地反问。这个汪雪琴没有脑子,以为她身败名裂,杜海岩的心就给她了。
“你管是谁呢!”汪雪琴美丽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有着奇妙的神情,“我常常想,江小鱼在水里泡,还能活着回来,要是你那个小杂种泡到海里,扑腾着一定很好玩。或者你那个疯子娘,泡在水里是不是会表演抽筋,吐白沫。要不下次咱再试试?”
“你疯了。”江小鱼瞪着她,手里有刀子,她就杀人了。
忽地冲上去抓住她的脖子,不管她如何挣扎,把手中的白酒灌入她,洒了一地,喝的量不会太少。
深呼吸,咬牙问:“这事杜海岩知不知道?”
汪雪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没给她答案。忽然哈哈大笑,一口酒气:“江小鱼,天天在身体里出出进进的男人,最后一声吼时总是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你说那感觉是不是很爽?”
面色泛白的江小鱼,神思恍惚地放开了汪雪琴。她也可怜。爱情没有错,女人在爱情面前,如果不能被爱,那就只有凄凉可言。
可这娇娇女恨错了人。
汪雪琴醉了,滑溜溜地倒在阳台上说胡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骂。
看着地上五官虽美却毫无形象的女人,再看看手中空空的酒瓶。江小鱼淡淡一笑,有些愉快,有些悲凉。预料汪雪琴明天就会杀上她的门。
跨过那美丽的身子,江小鱼准备离开。可是门口有人挡着。
漠然看着眼前的人一眼,她侧身而过,却被拉住了手。江小鱼漠然看着他,然后看着手:“放开!”
男人重欲轻情,这些天听到他的消息,都是床第间的事。可汪雪琴刚才说的让她胆寒,交往了六年的朋友,突然有些害怕。
杜海岩没有看地上的汪雪琴,只盯着她。冷然,萧杀。凝重的空气渐渐弥满了周边。然后,那双有力的手箍紧了她柔弱的胳膊,往怀中带。
她吼:“海岩,在海边我们说清楚了。请你为你的未婚妻负责。”
没有人听她的,只是箍紧了她,不让她离开。另一只手却在轻柔地摸索着她的脸,像在抚摸珍宝。沉郁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不想活了,很痛苦……”
她也很痛苦,很孤单。这么多年孤身天涯,说有多苦就有多苦。贪恋乔云涛的温暖,矜持如她,也任一个男人爬上她的床。
“放开我。”低声吼着。她今天暂时是乔家的“女朋友”,不能引起宾客的注意,更不能让乔云涛为了她丢人。江小鱼收回没用的眼泪,用尖尖地高跟鞋狠狠地踩着杜海岩。
她的凶器一点用都没有,只换来杜海岩发疯般的紧搂,然后对准她的唇吻下去。
不行!江小鱼在他碰到她之际,毫不犹豫地咬上去。血腥味入了口,拼力挣扎着的她失了平衡,撞向旁边的门。
痛!嘴角似裂开了般疼。手一摸,淡淡的血丝。
唇破了。
不能这样走回大厅。只要看到那处伤,所有人都会想到暧昧的情节。
她被人指指点点没关系,可不能给云涛带来负面影响。他的样子干干净净,心灵更是光明磊落,他不能被她拖累。
看着面前萧然的杜海岩,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死了。慢慢起身,走了出去,靠着走廊的墙,无力地远远望着名流们高谈阔论,杯筹交错。更有疯狂舞曲,你搂我抱。
然后看见乔云涛大步走来,意气风发,打趣着她:“小鱼,洗手间的味道不错,舍不得出来哦。”
江小鱼脸微微侧向一边,不让他看到唇间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