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雪没去找,她有更重要的事。原来认为女人没有爱就没必要活着,现在却认为可以没有爱,却不可以不报仇。云维庸加诸她身上的痛苦和亏欠,她要加倍讨回。
八亿资金依然可借用,但弟弟两成抵押已被云维庸钻了空子据为己有。也就是说,云维庸从之前吸收她抛出的三成游股,到现在谋得的二成股份,以及其它的散股也有近一成,他已经占了佳家逾六成股份,当之无愧成了佳家最大董事。
而且,他还在吸收游股。
佳家易主。如他所愿,他夺了她母亲几十年的心血,而且是从她乔云雪手中夺走的。
他志得意满,得意洋洋,清瘦的男人容光焕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既已死心,坦荡悠然。她淡淡相对,喜怒皆无,没有任何武装就打掉了他的得意。对让手看不到自己的失意,那就是成功。
首要的任务先把地王建好出售,回笼资金。胸有成竹,只要资金回笼,她定将重新打出一个佳家,有生之年一定能把全家福收为旗下。
地王的收益将高达数十亿,她要东山再起不是难事。只要用心,只要用力,必然马到成功。
可没想到,她淡定地面对着失败,云维庸却不再淡定。日日出现在她旁边,竟异想天开地再次把她拐上床。
“你疯了!”她冷笑。甩手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闲暇时她开始约会。母亲说得对,女人还是要结婚生子的。她失败过一次,可是不能孤独终生。这世上除了他云维庸,还有好男人可以爱。
她约会,他必定在场。阴魂不散!她淡定如昔,她一个全国武术冠军还怕一个文弱书生不成?
约会的人当然惊讶,会问:“云雪,他不是全家福的大老板吗?怎么老跟着你?”
“谁知道!”她潇洒地摇头,“可能赚太多钱,把脑子给赚坏了。”
他脑子是坏了,要不然能做出这种事出来。
云维庸不打扰乔云雪的约会,只有两人在告别时,他才会走到约会的人旁边,非常谦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云雪的前夫,我们认识认识……”
前夫你个头!认识你个王八蛋!
但她不怒,亦不在意。他爱说就说吧,总有一个男人不会介意她有个前夫。而不介意的男人才是她要找的男人。李子靖的事她已经领教到了,心胸狭窄的男人一定不能要。她经不起男人再来一次的背叛。
林如海又来了,依然孤独忧郁,一身的文人气息。她再次看到这个男人时笑了,和他交洽军国大事般紧紧握手,谦和地笑:“如海,久违了!”
林如海久久地看着她,最后淡淡地笑了:“云雪,你还是那么漂亮。我以为你需要安慰……”
“你知道我的消息?”她惊问。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唉!”她深深叹息。
“给我一次机会。”林如海执意请求,“我真的……很想你。为了忘记你,我走到西藏去遗忘,可是没有用。”
她笑了:“如海,我不是个家居女人,我喜欢打天下,喜欢在外面把男人打趴。你不在意?”说完,她得意地笑了。她如今就只剩下打天下了呀!
他轻笑摇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云雪的生活就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
有些愕然,最终了然。她轻笑如花,把他带到地王那儿,仰望着一大片建筑群,轻叹:“如海,你瞧我越来越铜臭了。”
他轻轻地牵住了她的手:“我希望有朝一日,有足够的爱让你不贪恋这些身外之物。”
她灿然笑了,轻轻地偎在他肩头,泪流满面。
随他去了天涯酒楼,吃饭,然后进了他的房间,一起看电视,谈些有的没的,意态蒙胧之际,乔云雪叹息着:“如海,我以为文人都是邋遢的,原来不是。”
“我也以为商人都是粗俗的,原来不是。”林如海淡淡笑了,面对着她的亲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如海,我觉得……”她幽幽叹息。
“怎么?”他软语相问。
“好寂寞!”一泓清泪,悄然流淌。楚楚可怜的女人向来不是乔云雪的风貌,可此时她偏偏就是。
“有我在!”林如海叹息着,终于敢伸出他的胳膊,拥住这他屑想多少光阴的女人。
莫名的情愫在封闭的房间里流淌着。她慢慢站起来:“我想回去。你送我。”
她明艳的面容让他心潮澎湃,半夜三更这种邀约,这心意多么明显。林如海欣喜若狂,忧郁的气质突然蒸发,神清气爽起来。一手牵了她,出了天涯如归。进了停车场,坐上她的车。
“我来开。”他轻轻牵住了她,让她舒舒服服地坐到旁边。
告诉他地址,乔云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舒手舒脚地懒懒地坐着,漂亮的丹凤眼时不时瞄向司机,淡淡地笑了:“如海,你失恋过几次?”
“三次!”林如海如实回答,淡淡一笑,“好像行情不太好。”
“我结婚了两次,如今仍是下堂妇。”她也笑,“好像行情也不太好。”
“这么说我俩是绝配。”他笑。黑瞳流光溢彩。
她没否认。
正说着,到了。下车,彼此相笑无语。人生无常,情感交错,能有几个人一生执着了第一份感情。看开吧!
凌晨夜色的掩护下,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环住了她的腰。果然寂寞了,还没回房就来了个要命的热吻。上次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