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雪呢?”她面容淡淡地问。
“乔云涛这里都没问题了,乔云雪那边自然不会再有问题。”尹飞扬合着眼回答。
这次等得也不短,起码整整一个小时,然后江小鱼看到乔云涛那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云涛的双眉紧锁着,细长的眼在圈巡着周围的一切。被禁三天,样子依然俊朗,神情依然镇定。玉树临风得令人心碎,江小鱼倾刻热泪夺眶而出。
云涛——
江小鱼的手抓得出了一手的汗珠儿。
乔云涛心思多灵敏的一个人,尹飞扬替他翻供,当然心知有异。说不定连她江小鱼的心思和举动也全给猜了出来。
云涛——
她心中默默地低喊着,白小柔和她女儿的影子也一掠而过。心中那种既释怀又揪紧了的感觉几乎要把她磨疯。她把用自己一生的自由换来一身清白的男人,留给了那个可爱的白小柔。
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可是她却觉得甘之如饴。
然后江小鱼看到他突然大步走了过来,江小鱼冷汗蓦地直冒,看着他愈来愈近的身影,她的慌乱无以复加。
她绝对不愿意让他知道,是她同意了尹飞扬的要求,他才得以洗刷一身的污水。否则依乔云涛的性格,只怕也会一生带着深重的包袱。她不要他有包袱,她愿意他轻松快乐地活着,即使身边或许有个白小柔在陪着……
可就在乔云涛只要拐个弯就能正对着看到尹飞扬的车子的时候,乔云涛突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警察局,乔云雪被拘留的地方。
“我们走。”江小鱼摧促着。这是个好时机。
她不必要看乔云雪了。乔云涛都已经没事,乔云雪当然没事。她要做的,就是等政府的通告,媒体对事情的漂白。
尹飞扬懒散地笑了:“很好。”
“我要先回乔家别墅。”江小鱼清清楚楚地告诉尹飞扬。
“不行。”尹飞扬一口拒绝。
“我母亲的骨灰还在那儿。”江小鱼淡淡地告诉他,“我母亲的骨灰不可以留到乔家。”
现在正是非常好的时候,正值中午,乔爷爷和乔奶奶都在睡觉,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要做的事做完再离开。
母亲的骨灰?那倒是件事。尹飞扬没有说话,只是非常认真地盯着江小鱼,近乎在审视着。看了半天,江小鱼清冷的神情依旧,他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尹飞扬这才点头:“好,先去乔家别墅。反正不是一般的顺路。”
仿佛生怕乔云涛真地突然间就到了家,江小鱼所有的动作都非常地快,敏捷得根本不像一个有着六个多月身孕的女人。只是在离开时,她却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来,那是(从今天开始爱你)……她自己的处女作。
她在中间写上一行字,然后把笔夹在书中间,再装作让书随意地掉落地上,这才带了五件东西离开:一张身份证,一件半旧的风衣,一双半旧的拖鞋,那把锋利的小水果刀,还有母亲的骨灰坛。
她下了楼,出了大门,没有回头。
(从今天开始爱你)孤伶伶地躺在地上,从窗户吹进来的海风把书翻开数页,那正是江小鱼的草书字体:“我错了,活着累!会在大海永远祝福着你……”
出了别墅,江小鱼飞快地把拖鞋往海水边一放,然后把风衣浸湿,远远地抛到了海水中。
海浪会把它送回岸边,乔云涛会看到这一切。
这一切会让乔云涛明白,她江小鱼已经因办事不力,出了坏主意,送他牢狱之灾,心中有愧,自绝******。
这样他永远也不会想着她还在人世了吧?自然也就不会再找她,自然也会安心过他的日子。
她只能默默盼着,在她年岁渐长的时候,终有一天在中央台的晚七点新闻联播上看到他。
再坐回那辆加长林肯时,江小鱼抱着母亲的一坛骨灰,举步轻缓,举手投足间镇定如昔。淡眉笼烟,一张秀脸依然平和。她太过镇定的神情让心情极好的尹飞扬愉快。
“你做的会一切徒劳。”尹飞扬在笑,“我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江小鱼现在就在我手里,成为我尹飞扬的专有女人。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乔云涛那张脸变绿的样子了……当然,戴绿帽尤其欢迎。我都忘了你们两已经正式订婚,你已经是乔家的媳妇了。”
江小鱼坐在车内,微微地蹙了蹙眉:“原来你并不是单单想禁锢我,而是更想和乔云涛一较高下。你并不想我平静地跟在你身后过上一辈子。”
“不,我当然想的就是要你——”尹飞扬突然停了,神色怪异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江小鱼,忽然极淡极淡地笑了,“好,你说得对,你做得也对。就让乔云涛认为你葬身大海,从此再也没人与我争你。”
没有看尹飞扬,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看似平静的江小鱼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很好,从此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只除了她江小鱼一人心苦过黄莲,将会度日如年,也许命不久矣。
江小鱼住进了尹飞扬别墅的二楼,坐等乔家姐弟的好消息传来。等乔家姐弟的名誉一切恢复如初,她可能也不会再留在这儿了吧?
尹飞扬已经知道这个他前后渴求了半年多的女人已如瓮中之鳖,也放心等着乔家的好消息传来。那时,自然开始履行他们之间的交易。
江小鱼住进二楼才知道,原来这里离乔家别墅不仅只有三百米近,而且刚好在乔家别墅的上风口,乔家别墅发生的所有事,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