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这样说来,不是幸亏原来已把两成股份抵押到了汪明权手中,要不然这会如果把四成股份全数抵押给尹飞扬,那么沈玉清的心血可说是颗粒无存。
不得不感谢汪雪琴。
江小鱼轻轻地合上眼睛,让心中的痛楚慢慢流过心头,云维庸这男人的心思果然缜密啊!
是个人才,在感情面前却是个蠢男人!蠢得一塌糊涂。
“其实偷偷地说吧,也不能说云维庸是佳家的最大股东,而是我和云维庸并列成为佳家的大股东。”尹飞扬得意洋洋,“他用的全是全家福的本钱,而全家福的本钱本来就有我的一半。所以我们五五分成。小鱼,嫁人要嫁个有能耐的男人啊,省得自己亿万财富倾进他人之手。这会儿你应该看得清楚,我尹飞扬可比乔云涛能干多了……”
“什么时候去市政府?”江小鱼现在没有时间伤痛,只紧紧地捂紧了自己的心口。
那儿,撕裂般的疼。
乔云雪这次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但愿乔云雪能咬牙挺过去。感情和事业的双打击,但愿都打不倒乔云雪这个女强人。
她如今只有希望,就是佳家易主保不住了,乔云雪仍然能用心经营新世界地产。在这连串的打击中不致于落个一败涂地,那样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那样才能恢复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乔云雪。
虽然她江小鱼从来不好胜,不争强斗狠,可是她此刻非常希望乔云雪快快平复心里的创伤,把云维庸打进十八层地狱。
“现在。小鱼要不要跟我一起立即去市政府,确认乔云涛和乔云雪的安全出来。”尹飞扬显然等这一刻已经太久,这会儿才答应得如此爽快。
“要。”江小鱼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们的协议要不要签署个字,免得你将来反悔。”尹飞扬似笑非笑,“虽然对你志在必得,但每次在女人屁股后面跑可不是我尹大少的风格。”
“我以我的人格宣誓,如果我所说的承诺有假,则让我年纪轻轻地葬身太平洋,吞入鱼腹。”江小鱼说得声音特别低,可是语气的坚定不容置疑。
“好。我姑且相信小鱼。”尹飞扬听着毒誓哈哈大笑,“不过小鱼我告诉你,你不发誓我也会相信你。因为这事情实在不小,如果你毁约,我则毁信,到时受伤的依然是乔云涛。我想小鱼不会拿乔云涛的命来玩吧?”
“我会听从你的一切。”江小鱼微微合了眼。但又很快睁了开来。尹飞扬,她不得不跟从他一辈子,除非他哪天赶她走。
尹飞扬高扬起头把胳膊抬起,不疾不徐地伸了过来。双眼却斜睨着旁边那个太过安静的女人。
江小鱼沉吟片刻,把胳膊搭上了那健壮的胳膊。
他没有邀请,她也没有拒绝。江小鱼主动地坐进了他的加长林肯后排。
没有心思打量他的宝车,江小鱼一双杏眼微眯,淡淡地看着前面悠闲开车的人。这人和乔云涛完全相反的人。云维庸也不是只好鸟。
好一个阴狠的尹飞扬,好一个绝情的云维庸。为达目的不择的手段,果然够黑够毒。
为嘛乔云涛和她的心里总是充满阳光,而他们心里都是一片阴暗?
到了市政府,尹飞扬把窗户玻璃摇了上来,然后下车,却把车门紧锁。
江小鱼无声地笑了,轻描淡写地看着锁紧的车门——他现在就是赶她下车她也不会下车啊。没有亲眼看到乔云涛从那里安然出来,她怎么会离开。
就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离开。以后也不会离开。那是她此生最亲密的人。曾经是,以后也不会变。
尹飞扬拿着那纸合约书走进了市政府。他的脚步是那样的轻快,好象在做多高兴的喜事般。
江小鱼看着那个背影,无力地靠紧了背垫。
等得有够久,江小鱼觉得脚有些麻,这才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两个小时都过去了,也对,这事情牵扯多大呀,就算尹飞扬要澄清,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几方证人证物都要拿得出手,而且统一口径。
如果尹飞扬没有足够的准备,根本就是白白地来了一趟不说,等于是自投罗网——行贿之人和受贿之人同样有罪。
不过再这样等下去,她会支撑不住。
江小鱼已经三个夜晚没睡好,一直就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这会儿头痛欲裂。
正要合眼歇一会,瞧见尹飞扬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看着这边笑,不知道对着车笑,还是对着江小鱼笑。
江小鱼轻轻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尹飞扬得意,说明事情一如他所料,办得相当顺利,所以她也就放心了。然而心中这一松,她却觉得一颗心蓦地衰老,连背脊也直不起来。
终于明白了林小霞所说的“我一身好重啊”。那时候林小霞身上就一张机票在手,可喊的就是一身太重。如今她也成了那样的人。
所有的负荷,都是看不见的心事。江小鱼明白,这种心的刺伤已经会不可避免地会伴随她终生。
那就是她以后的人生。
尹飞扬回到车上,洋洋而笑,却只做了个OK的手势:“再等等,你就会看到有人出来。”
然后静静地合眼养神。
江小鱼听了,明明车玻璃已经是深蓝色的,从外面根本难以看清里面是什么人,仍然把自己放低了坐着。
她要看着乔云涛出来,可是不能让乔云涛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