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把纤弱的人儿抱回房间。
惊讶地发现,江小鱼的母亲还没有睡,她等在客厅门口。白发凌乱,红肿双眼,好像哭过。
把江小鱼放到床上,乔云涛回到了客厅。田若兰站起,悄悄地一拉他的衣襟。乔云涛会意,一起到阳台。
“你喜欢我家小鱼是吧?”田若兰直接问。心里着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得结巴,乔云涛听着有点吃力。
做女儿的沉得住气,可怜的母亲沉不住气,终于找上了留宿女儿房间的男人。
田若兰心里着急,等不及乔云涛回答,早就哀求了:“乔先生,我一看就知道乔先生出身好。如果乔先生喜欢小鱼。就赶紧把小鱼娶回家吧!”
乔云涛扬起了眉。
“小鱼是个苦孩子。”田若兰见他不说话,心底更慌,把话全端了出来,“我不是小鱼的亲生母亲。那年小鱼才三岁左右,她父母带着她和兄弟过我们那里做生意,结果小鱼水土不服病倒,只好天天托我照看。汛期涨大水,她父母和弟弟去了长江再也没回来。我带了小鱼几年就一个人生活了,身体不好,小鱼这孩子一边读书一边照顾我,一到寒暑假就去做苦力,挣钱上学。好不容易捱到大学毕业,谁知又怀了孕。孩子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乡里乡亲的说得难听,我们只好离了那里。小鱼这孩子从小洁身自爱,一定是哪个男人逼诱才怀孕的。乔先生,你一定要看到小鱼的好呀。”
还有这码事?乔云涛不动声色,等着田若兰把话全挑清楚。
“海岩是个好孩子。”田若兰一个劲地抹眼泪,“乔先生,你一定要相信,小鱼和海岩之间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海岩结过婚,那姑娘也是外地的贫苦人家的孩子,那时怀孕有半年了,海岩偷偷地和爱人领了结婚证。结果被他娘知道,硬是逼着那姑娘从十楼上跳下来,一尸两命。海岩那么重情义的人,怎么会马上喜欢上小鱼。只是看着小鱼和他爱人一样苦命,帮了许多忙。小鱼同情他,感激他,和他走得近。海岩他娘看不开,总是疑神疑鬼。一直在为难小鱼。这两三年来,海岩才有了想娶小鱼的心思。但他尊重小鱼,来我们家,都是睡客厅,和小鱼一直清清白白。乔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呀!”
田若兰可怜巴巴地看着乔云涛,一心希望这个男人把女儿解救出来。
“阿姨……”乔云涛只说了半句,又被田若兰絮絮叨叨地抢了话头:“海岩今年回来是不一样了。可是我不怪他,小鱼就算嘴里说得再狠,心里也不会怪他,海岩那孩子,心里苦着。乔先生,这世上哪有比亲眼看着爱人怀着未出生的孩子粉身碎骨更悲惨的呢。今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海岩才会这样。如果要小鱼心里完全没有海岩这孩子,我家小鱼就太没心没肺了。乔先生——”
“阿姨,我明白。”搂着田若兰瘦骨嶙峋的肩膀,敬意由然而生,这个病魔缠身的老人今晚肯定是一晚没睡着,一直等机会找他说话,才会凌晨四点还守在门口。
“乔先生——”田若兰没听到个准音不放心,“小鱼这孩子心思重,别看她表面随和,可真有事儿全压在心头。顾虑的事多,有想要的也不敢争取。”
“阿姨放心。”搂紧田若兰的肩膀,给了田若兰稳心的感觉。
乔云涛大步回房。
“乔先生,等等——”田若兰忽然喊住他,“乔先生,我想知道,你还有别的堂表弟兄吗?”
“哦?”乔云涛疑惑地看着田若兰。
田若兰在他那双眼睛的凝神下变得怯懦了:“涛涛眼睛有点像你。我在想,会不会跟你们乔家有关系——”
乔氏家族人多,但都是知识分子,人中君子,事业为重。想要女人都是堂而皇之的追求,砸钱砸心思,完全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
乔云涛把面前的老人半搂着送到房门口:“阿姨,你想多了,丹凤眼都是这样。阿姨,早点睡。”
看着田若兰回了房,乔云涛才进了小鱼的房间。
小女人睡得正沉,但紧紧蹙着眉头。
连手都紧握拳头,呼吸微微急促,似乎在梦中和人交战。
眼眸一暗,伸手松开了她的内衣,看着她呼吸平缓了些。才把自己的衬衣长裤脱下,绑手绑脚地睡到她身边。
想着田若兰说的话,忽然抬手轻轻捏下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江小鱼受痛,在睡梦中轻嘤一声。
细细打量着她。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杜海岩对她用情有多深?
两人之间的那种相濡以沫,决不是外人可以破坏的。
把倔强又脆弱的女人一把揽入怀中,搂紧。清俊深思的脸上,飞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已在他怀中,哪有成全他人之理。
关灯,把纤细的女人抱到自己身上,睡觉。
江小鱼醒来的时候,太阳高高升起,阳光真的晒到了她的屁股。
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真舒服!
怎么在天台上睡觉这么舒服?软软的,凉凉的。
不对。天是蓝的,可头顶是——白的。
难道她昨晚梦游,被热得自己又跑回房间睡了?这次是跑回房间,下次梦游可千万记得,别从天台直接向十二楼的窗户跳进。那样死,很难看。
眯着眼摸摸身边。还好,没人——猛地醒悟。乔云涛昨晚去接人了,他昨晚睡在哪儿?也好,总算没让儿子看到她床上昨晚睡了个大男人——尽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