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看很近很近地看星星。”涛涛笑逐颜开,“不过妈妈说,我要去北京上学,然后进国务院,那样才能看到爸爸。”
这志向可大了,还有点奇异。
乔云涛一抬头,看着江小鱼愣在那儿,若有所思,脸色奇诡。
乔云涛起身:“以后天天见面,叫江小姐太见外,小鱼叫我乔先生也太见外。我以后就叫你小鱼。小鱼以后也就叫我云涛。”
“啊?”江小鱼的脸色一白。
“小鱼,你还不舒服?”乔云涛皱起了眉头,昨晚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没有。”淡淡一笑,江小鱼靠在墙壁上,轻轻地问,“乔先生找我有事么?”
“叫云涛!”他坚持。
“云涛!”她从善如流。昨晚的心思全涌了上来,心里慌得厉害,眼神闪烁。
“我要去买点东西放到家里,要锅炒菜,要床睡觉。”乔云涛温和地笑着,阳光得让江小鱼不敢对视,悄悄地别开了眼眸,“我不大会买。小鱼,你帮我买。我先谢谢了。”
那双带笑的眼睛,那张温暖的俊脸,有魔力。
江小鱼嘴巴嚅动了好几下,要拒绝,结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因为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她现在就带着一个大男人在佳家百货商场挑橱房用品。
涛涛不肯来商场,反而是这个大男人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别扭极了。
半天江小鱼蹦出一句:“你会做饭么?”
“当然。”乔云涛笑得温和儒雅,“会做蛋炒饭。”
“啊?”讶异地回过头,他不会天天蛋炒饭吧?看了看他那一身衣服。丝绸的“阿玛尼”衬衫,够去这里的中等酒家吃上十天半个月,他会天天吃蛋炒饭?
佳家连锁商场横贯全球﹐供货齐全。看着眼前整齐排列的闪闪发光的不锈钢﹐乔云涛微微笑着﹕“突然发现橱房小了﹐这么一大堆﹐怎么放得下。”
咬咬唇﹐江小鱼睨了他一眼﹕“买几样就好了。如果你想做橱师﹐那就全部搬回去。”说完﹐觉得说这些话太过随便﹐特别熟的人才会这么调侃。自己先脸红了。
“我没有那个意向﹐我还是只做蛋炒饭。”乔云涛温和地看着她笑。
现在这个她,和昨晚那个生气的她又完全不同。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她,或者,她本是个多姿多彩的人。
又是蛋炒饭﹖他以后一定会瘦成排骨。也有可能人一走出来﹐整个一身蛋腥味。想到这儿﹐江小鱼微微一笑。
“怎么了﹖”乔云涛奇怪地看着她﹐“没把我想成鸡蛋形状了吧﹖”
江小鱼装做没听见﹐偷偷一笑,紧走两步﹐首先挑了个高压电饭锅。然后菜锅﹐勺子﹐碗筷。然后去食品区﹐挑酱油﹐鸡精﹐生粉﹐食用油盐等等。挑完﹐购物车连个鸡蛋都放不下了。
江小鱼起身看着购物车﹐抿嘴而笑﹐买得也够全的。要是巧手一些﹐满汉全席也可以做得出来。
结果乔云涛看着满满的购物车皱眉﹕“看来做一餐饭比管一个市还难。”
管一个市﹖江小鱼的笑容慢慢没有了﹐闷闷地推着车往前走。
乔云涛停下来接电话﹕“姐,什么事?”
“妈去了你那儿。”
“我会去联系妈。”乔云涛忽然一笑,“姐﹐昂贵而不牢固的床﹐是哪个牌子的床﹖”
“你疯了。别告诉我你要买这种床。”乔云雪讽刺弟弟﹐“不是去那儿锻炼的吗?去镀金的吗?做常副市长做得要亲自买床,你混得还真是可喜可贺。”
“我有用。”不容置疑的回答﹐让乔云雪说出一个名称。
一听到牌子名﹐乔云涛立即挂了电话。
乔云雪见电话突然断了线﹐火冒三丈﹕“小弟疯了。都说过了三十岁的老处女有怪癖﹐原来老处男更严重。杜海燕干嘛去了,七八年还搞不定我小弟。两人还不如趁早各找各的春天。”
既然要做蛋炒饭﹐鸡蛋和大米一定少不了。
想着乔云涛大不过三几天才在家做个蛋炒饭﹐江小鱼没打算买数量多的盒装蛋。只在土鸡蛋散放区挑上五六个。看着江小鱼将鸡蛋一个个仔细看了才放进胶袋﹐乔云涛有些惊奇﹐凑到她跟前﹕“这样能看出什么来﹖”
“色泽。”江小鱼闪开了些﹐“蛋壳上颜色较纯的比较新鲜﹐有暗点的可能过期了。”
“会么﹖”乔云涛扬起了眉﹐“佳家是全球连锁商场﹐连北美都打开了市场﹐怎么会有过期的﹖”
“销售人员良莠不齐﹐她们有时候看着上一批卖剩的﹐不想丢掉。就放到下一批来货卖﹐这是非常正常的事。跟老板没关系。”想了想﹐眼睛在鸡蛋上圈巡一遍﹐江小鱼拿起一个鸡蛋摆在手心﹕“这个一定变质了。”
蛋壳确实颜色暗﹐乔云涛想了不想﹐就伸出手去拿。他白净修长的指尖触到了江小鱼的手心﹐只见江小鱼手一颤﹐鸡蛋已滑溜溜地掉落下去﹐“啪”地一声﹐一破两开﹐溅得满地都是﹐她的长裙子的裙摆上有﹐他的裤子上也未能幸免于难。
又腥又臭。
“小鱼要帮我洗衣服了。”乔云涛睨着她笑。
愣了﹐江小鱼懊恼的一声闷叹。在他面前﹐她总是惊慌失措得象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除了昨天失态的晚上。
“果然变质了。”乔云涛蹲了下去﹐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喊﹐透明的蛋清已变成浑浊的暗黄﹐蛋壳内侧微微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