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岩不在乎江小鱼有个来历不明的儿子,和她交往长达六年,显而易见对江小鱼有多么的重视。
奇怪的是江小鱼被杜海岩相弃,虽然看得出愁绪,可是不哭不闹。如果不是杜清雄以权相逼,江小鱼会很华丽地退场。
所以现在一看到他就晕倒更显得奇怪。
虽说他乔云涛自小长得白白净净,精瘦修长,帅气天然,但电力也不会足到一眼电晕一个妈妈级的女人。
奇怪的女人,有些神秘。这感觉和她第一次见到他忽然间泪眼朦胧一样。
得了,不多想。两人是邻居了嘛,有得是机会弄明白。
她这样晕着不是办法。要不要掐她人中,或者压胸人工呼吸来个急救?
一一否决掉想法,最后他抱着她在阳台上吹风。
天气闷热,没多少风。决定了,要是十分钟内她不醒来,他就不客气地闯入她家,送“货”上门。
主意一定,才微微一笑看向臂弯中的女人。
臂弯中的小脸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如丝水滑的黑发,懒懒地垂在他手臂上,润滑而清凉。
这时的她没有了悄然独立的神韵,而有些楚楚可怜,有些温暖,有些倔强。是个男人看着想要呵护并征服的活色天香的女人。
特别在他的臂弯中,那么的柔弱娇小,正是极需男人呵护的小女人。
怎么也无法想象,她是个扛起一家子生计的女人。
他浮想联翩,刚刚不由自主地将唇要印上她的红唇,抱着的小女人醒了。
“你混蛋!”江小鱼慌得手足无措,冲口而出。
她怎么会到他臂弯中来?
可惜难得一次情难自禁想偷下香,居然以失败告终。
她说他混蛋?
乔云涛笑了:“我长得像混蛋?”
江小鱼紧紧抿着唇,不语。
他放她下来。
双脚一落地,屋子中的景象全落入眼中,江小鱼离他三步远才说话:“这是哪里?”
空无一物的屋子,是穿越到哪个贫困山区了么?
“这是我家。”乔云涛看出了她的疑惑。
江小鱼闷哼。别取笑她了,他家如果这么穷,她拿脑袋给他当球踢。
他只怕连看都没看过一穷二白的居所。
乔云涛无可奈何而有些捉挟:“我不习惯用人家用过的东西,叫人把家具全搬出去了。八点过来,等你告诉我哪儿有家具买,谁知小鱼回来得这么晚。这会儿我要睡地板了。”
全天下人睡地板,也轮不到他乔云涛。
真的是1203房?
江小鱼从来没有这么焦灼过,蝴蝶般飞向阳台。可不,隔壁的阳台上正摆着涛涛的保路捷自行车,阳台的天花板上挂着的正是自己的卡通睡衣。
他果然货真价实地成了她的邻居。
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地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他怎么可以?
委屈和恼恨全往脑门冲。
血气上涌,江小鱼的脸胀得通红,把杜家这些天给她带来的苍白逼得无影无踪。
一双漂亮地杏眼,喷火地盯着面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为什么都一个个不请自来,干扰她平静的生活?她并不想见到他们,谁也不想:“你凭什么住到这里来?”
原来她也会有脾气?那灼热的双眸,让她看起来生机勃勃。
只是这脾气来得有些莫明其妙,她那神情,他显然踩着地雷了。
被他探索的目光拉回心绪。江小鱼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越过客厅,打开1202的房门,进去。忘了要关门。
站在客厅半天,脑袋一片空白。
往事不堪回首,可偏偏这时全涌上心头。一幕幕全涌上脑海。
自小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母亲的病让父亲在江小鱼三岁那年就离开了家,另外带了个女人跑船,再也没有回来过。
反而是那个嘴巴涂得像擦了猪血的女人过来狠狠地挖苦了母亲一次,害母亲有生以来病发得最严重,差点送命。
自此,江小鱼不贪恋男色不相信爱情不耻婚姻。
直到她十八岁那年,全然空白的她开始了珊珊来迟的长达三年的初恋,从此进入了很傻很天真很疯狂的年代。
她的初恋就是一场暗恋,就在她不经意经过篮球场时,那些疯狂的粉丝横冲过来把纤细的她撞倒在地。迎面而来的好看的男人温暖地对她笑笑,屈膝,伸出纤长白白的十指,替她轻轻地拍了拍膝盖间的尘灰。那姿态,就似一个骑士向他心爱的姑娘求婚。
她当时就傻住了。然后为那笑容为那纤长的十指,陷入了三年的疯狂。
他所有的一切她都关注,结果更加不能不拔。他的洁身自爱,他的舌灿莲花,他的惊才风逸,三年内一点点全都撞击她砰砰跳着的心,苦苦地守着一天比一天更多的沉沦。
可惜,他光芒太过耀眼,心比天高,天之娇女都懒得理,初晓情事的她不敢迈出半步。
她快乐又苦涩。
写过二十页情书,十页坦白,十页相思;写过千行诗,不敢当面诵读,跑到长城城垛当唐诗朗诵;没有空闲时间,挑灯夜战织毛衣。最后还乔装打扮灌醉他,午夜诱惑再霸王硬上弓,然后留下百元大钞和一件毛衣溜之大吉……
经过了很傻很天真,如今就再难再有那大胆那激情。她已经心如止水,对任何人都是。结婚可以,无关爱情。
所以,杜海岩要她嫁,她就嫁。只是,他不要她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