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是尴尬的。
“乔副市长?”哭得泪眼婆娑的林小霞迎面看上他,当然认得这名噪一时的副市长。
“你是……”乔云涛知道自己马大哈了。果然关心则乱,这哭声根本就不是江小鱼的哭声,他居然没听出来。
都是她背上的伤痕让他失了镇定,不仅动欲还失心。
“乔副市长怎么来这里?半夜三更跑到市民家里调查民生吗?”饶是伤心的林小霞,晕乱之际也不禁发出惊人的疑问。
“对呀,乔副市长你怎么来这里?”就见江小鱼脸色有着微微惊吓的白,有些怆惶地走了过来,“乔副市长,你走错门了。”林小霞可是个大喇叭,被她知道,这事全市都会知道。
“可是他打开了门,用钥匙打开的。”林小霞显然还没把自己哭昏。
“对呀。好奇怪。”江小鱼几乎要倒了,连这个动作都被她看见,她绞尽脑汁,调动全身的细胞拼命找理由,“乔副市长,你家的钥匙居然和我家的一样。真巧。看来乔副市长家人换门锁了。免得万一失窃,我就成了首号嫌疑人。”
是这样吗?林小霞一会儿看看那号英俊儒雅的大人物,一会儿看看旁边振振有词的小女人。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连自己切身的痛全给忘了。
然后再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句:“天哪!乔副市长,你和小鱼有奸情。”
江小鱼看着林小霞那德性,想昏倒,结果不能,最终窘住了。
最后还是乔云涛上前一步,居然厚着脸皮把江小鱼搂到了怀中。还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小鱼,就似热恋中的一对。
林小霞看着他那么熟练流畅的动作,她的嘴成了“O”形,别说记得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完全哑了。
她歪打正着不是,随便一句话就中了要领,他们果然有奸情。
“我和小鱼认识了七年,钥匙是小鱼给我配的。具体情况,请小霞自行想象。”乔云涛气定神闲地说着,然后亲了亲江小鱼的脸颊,“宝贝,晚安!”
这会儿两个女人都懵了。江小鱼手中毛巾悄无声息地掉落地上,一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怕惊呼出来。
乔云涛走到门口的时候,主动带上了门,然后听到某女人在咬牙埋怨:“乔云涛,你不想做你的官了是不是!”
洋洋一笑,心里有些艰涩,爱他,却让自己和别的男人走进结婚礼堂,戴上别的男人的结婚戒指。她的心难道不苦么?她当然苦,想要依靠,杜海岩却让她带着一身伤回家。而这个女人不记得自己的痛,还在一心替他的名誉着想。
这傻女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透,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蜕变。
而他,其实不希望她变得太多,他喜欢的不就是她的执着她的纯真么?
天真是太晚了。
下了楼,关紧了车门,然后飞快回了家,走进房间。沐浴后,才一身疲倦地躺到床上,想着男人特有的心思,然后忽然坐起,用座机拨打杜海岩的手机:“海岩——”
“谁?”传来杜海岩睡意深重的声音。
“海岩,我们都是男人,有些事摊开了说比较好。”乔云涛望着天花板,心思如潮。她如了心愿报了恩,可仍然没更快乐些。他的放任似乎错了,必须力挽狂澜。
杜海岩的声音好久才传过来:“对不起,如果你说小鱼,我坚决不放。”
“不,小鱼不是你放不放的问题。她迟早会伴我终生,哪怕她真为你生儿育女一大堆。她也是我的。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我现在任她在你身边,只是不想她认为我不让她偿还你的情债,让她负疚此生。”乔云涛淡淡一笑,“现在我只想知道,小鱼今天的伤是哪里来的。海岩,我们都是明白人,不用拐着弯儿说话。直说吧!”
“如果你能知道,小鱼会告诉你。”杜海岩在逃避。
“小鱼是个善良的人,常常为了如他人的意愿委屈自己。她自然不会说,而我不想逼她说。”乔云涛的声音异常地冷淡,“海岩,病了不表示心里也盲了。我同情你这个兄弟,但你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就不配小鱼放弃自己的幸福而成全你。海岩,你别忘了,其实我们是从小长到大的最亲的兄弟,不要逼我毁掉两家最后一点情面。说,小鱼的伤到底是哪里来的?”
很久没再听到杜海岩的回音,最后他说:“今天是我的错,但是。乔云涛,你多说无用。就算不能保护小鱼,可是她是我这么多年唯一见到的真正的女人。只要我活着,小鱼就是我的妻子。”
然后电话断了线。
“杜海岩,你这个混蛋!”向来谦和可亲的乔副市长,居然气红了眼,一手砸下去,红木书桌砸塌了一边。然后收起不知疼痛的手,看着手掌的红好久,乔云涛细长的眼眸变得不再温和,然后低低地狠狠地说:“我也是个混蛋!”
走廊外两个白发老人,被那一拳头震醒,都悄悄地挤到他门口,听到了他最后那句话。
两个老人相视一眼,然后相携着走开了。
雪岭村。
江小鱼今晚别想睡了。可不,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可林小霞就一直蹲在那儿逼问她的情史。
“江小鱼,你别躲了,给本姑娘老实招来。”
“江小鱼,说,是怎样勾搭上咱们谦谦君子的乔副市长的?”
“江小鱼,七年前你不还在上学么,怎么和他谈的?”
“江小鱼,你再不坦承我就问阿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