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维庸原来在酒楼里有应酬。看着那一大帮西装革履的男人,其间夹着几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江小鱼心知肚明。这个云维庸表面是冷,但自然有他独特的交际手腕。他有他的交际圈。
无论官方还是企事业,他都能长袖善舞。所以更能飞速成功。
不过她在其中看到了尹飞扬,那浪荡子上衣全敞开着,领带早就扯开,连西装都变了形。还左腿搭右腿,眯起眼睛看众人,左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放当又性感。他正左拥右抱,忙得不亦乐乎,那红酒也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灌旁边的形形色色的女人。有女人发出一声呛,这尹大少就大笑一声:“有赏!重重地赏!”
赏什么?不是金钱,不是珠宝,而是狼吻。从眼睛开始吻下去,吻得怀中的女人发出喘息声,几乎要当着众人喊要。这时这纨袴尹少才会把人放开,然后端起红酒喊一声:“再来!”
然后女人发出一声不依的娇嗔,又爱又恨得几乎要把尹飞扬吞了的样子。
太……太那个了。江小鱼在门外移开了眼。这一瞬间又想了乔云涛,只有他才是洁身自爱的好男人。再优秀的男人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妻子好,完全就是废品一个。
可这尹飞扬明明家大业大,往死里忙的人,居然天天有功夫在女人堆里混,酒楼里混,也真不知道他那家业怎么还没垮掉。
不仅没垮,还如日中天呢!真是,他尹大少就有这个好命,如之奈何!
据外界所说,尹氏织染集团和盛华房地产公司,都是他一手要抓的事业。可如今这人天天抓女人亲香,完全不管正事。唉,真是同人不同命。江小鱼忍不住想,云维庸在为商场绞尽脑汁地想着让商场腾飞之时,会不会有一种把放荡的尹飞扬一把掐死的冲动。
换她,她绝对会那样干。至少也要把他那个挂名老板的名给撤了。
终于别了云维庸,出了酒楼。江小鱼还在想,这个男人在那堆庸俗脂粉中,不知是怎样的表现、旁边就是中心公园,中心公园前面一百米处就是怡红花园。想来杜海燕和她母亲现在一定是在杜海岩那儿。不过白小柔呢?
看看天色,夜幕是完全降临了。她和乔云涛早该下班。只是现在乔云涛不在怡红花园住,不知道还送不送白小柔回家?
正想着,就在一片暮色中看到因穿着白裙子而特别显眼的白小柔正在中心花园运动场努力锻炼。她身边围绕着许多半大不少的小朋友,而她可爱的笑着,把笑声带进了空旷的公园。这成熟的女人看起来好象和旁边的小朋友一样的活泼可爱。
白小柔有着西方人的不做作的特性,因而看起来率性可爱。很难得。
她正用力的拉着臂力,淡淡的麦黄色的皮肤竟在暮色中有些迷人。
那清脆的笑声更让人着迷。这样的小女人,是所有大男人想要领回去做老婆的梦想啊!
乔云涛与她有个约定,乔云涛与她有个约定……
唉,不想,也没有资格想。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在市委抬头见低头也见。真要培养感情,没有人能拆开他们。
感情?唉,感情!
林小霞和她老公现在怎么样了呢?
不放心地打个电话过去,这会儿林小霞接得挺快:“小鱼啊,你现在一切都还好吧!感觉我们俩好久没联系了。”
“一切都好。”江小鱼回应着。心里觉得酸酸的,好什么好,她其实什么都不好啊!
感情发展得不好,事业上写文没写文,作秘书天天被云维庸差遣。有时候因为不知道操作和做决策,也是随时挨训的主儿。而且云维庸那张脸是不容许人反驳的,他一训起人来,清清淡淡,不轻不重,可听了只想吃豆腐噎死。
家庭呢?她走上了婚姻礼堂——和杜海岩,一个有恩无爱之人!
连涛涛都好多天没通过电话了,这孩子看着妈妈这么多天没找他,居然也不主动打电话过来。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下次再看到时一定要记得打他屁股。别人不领她的情她没意见,可这小家伙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吐了十个月,然后差点在手术台上下不来的始作俑者啊!
他必须要记得她是他的妈,必须要和她亲近。
“小鱼,我不好。很不好。小鱼,我突然觉得活得什么意思也没有了。小鱼,人活着做什么呢?为爱无爱,为恨懒得恨。小鱼,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今晚可能就到你家来长住了。你那间空房子还在吧?”林小霞说得有气无力,差不多就是暮年垂首之人的样子,和平时那个意气风发,活力四射的女人完全脱了线。
“怎么了?”不好的预感猛地腾升在江小鱼的心口。要打击到不爱存心事的林小霞,那需要多大的撞击力啊!
“不怎么了,我到你那儿时再说吧。我问你还有房间给我住没,你不回答,说这些干什么?”气愤中的女人有了怒火。
“小霞——”江小鱼有些无可奈何,“这还要问,只要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住的地方啊!好吧,过来吧,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过来跟我说了再决定。你要说得有理由,大不了咱俩一起死。”
“那还不错!”听到林小霞在拼命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些。她没说的是,她林小霞确实不想活了。
挂了手机,林小霞看着一百三十平方的三房一厅,心里空空地无从想起。然后终于还是轻叹着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