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杜海岩看着她,心思如海。这个女人他交往了六年,仍然不明白她,不懂她心里想些什么。
看似柔弱实则自强自立。
杜海岩然后慢慢地伸出手臂,将怀中灿笑着的汪雪琴拥得死紧,转身给父亲敬酒。
“且慢。”杜清雄止住她,不怒自威,声音不轻不重,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你就是那个和海岩交往了六年的女人?”
所有的眼睛全看着了江小鱼。
“伯父,我和海岩只是普通朋友。”江小鱼躬身回答。
“普通朋友?”杜清雄平淡的语气不怒自威,让江小鱼微微缩了肩。
“听说江小姐平日里爱写情情爱爱的东西,自然是比较浪漫不受拘束的人。我希望江小姐不要乱了心性。海岩是军官,名声比生命重要。海岩今天既然订了婚,以后江小姐还是自重为好。”杜清雄严厉的目光停在她脖子上的铂金项链上——那是余雨慧经营的珠宝店的特制饰品。
她接受了那项链,居然还敢称普通朋友?杜清雄的目光更加冷寒,严厉几乎令人窒息。
这冷酷的指控让江小鱼脸色发白,手指深深掐入了掌心。她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余雨慧的得意已让人觉得可恶,汪雪琴格外明媚的笑容非常刺眼。而杜海岩,那个说了六年爱她思念入骨的男人,此时脸若钢铁,眸若冰霜。
微微摇晃了下,身后一个有力的臂膀撑住了她的腰,然后一个清润温暖的声音响起:“杜伯伯,小鱼是个好女人,我正打算追求她。杜伯伯是担心我的眼光不行,还是担心我没有足够的魅力,连个女朋友都追不到?”
江小鱼一惊,脸色发白,双腿发软。乔云涛怎么也在这里?
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听上去和悦,然而字字说得凝重,让人不敢有所冒犯。
面前的人听了,不敢出声。杜清雄也收回了投在江小鱼身上的严厉的视线。
“云涛,她怎么会……海燕等了你多少年了,你不是不知道。”余雨慧失声尖喊。
可以失去汪雪琴这个好儿媳,可万万不能失去乔云涛这个乘龙快婿。早知道她宁愿让儿子娶了江小鱼这个祸害。
杜清雄和杜海岩要倚仗乔云涛的父亲,而她要倚仗他的母亲。乔氏一家的势力,更是遍及各个领域,要是没有了这个乘龙快婿,他们一家的荣耀哪里那么固若金汤。
“我和海燕是多年的好朋友。若要谈婚论嫁,早就成了。”乔云涛不紧不慢地说明,“而且我的父母都比较开明,我的婚姻,我乔云涛自己能做主。”
听得余雨慧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汪雪琴则有点呆呆的,超级乖乖女的憋端一眼可见。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杜海岩,这时看向乔云涛的目光是血腥的。
江小鱼懂得杜海岩的脾气,悄悄地看着他的手。果然,那双手早已握成了钢铁般坚硬的拳头。
当即立断,江小鱼转身就走。
“杜伯伯,小鱼不舒服,我先送她离开。”众目睽睽下,乔云涛挽着江小鱼一起走了出去。
江小鱼在那双有力臂膀的支撑下镇定地走出了酒楼。
八点,夜色正临,空气闷热。
身边这个臂弯,真舒服。用力一合眼,无力感更加重。
杜家上下对乔云涛的恺惮,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都说乔云涛来头大,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会让杜家这么畏惧,连杜清雄那样威风的军人都会退让?
她想起了米粉店的电视新闻。他要进市委。
杜家她都惹不起,哪还能惹起乔云涛。
划清界线,马上。
“谢谢!”轻轻地移开他的怀抱,江小鱼微微点头致谢。
“一声谢谢就行了么?”乔云涛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温柔,象盛放着的罌粟花,诱惑着人。
江小鱼心一颤,静静地温柔地看着他。夜色中的霓虹灯让人心事浮沉,让人冲动,他清俊的容颜让人心醉。
“难道,我为了报恩,要以身相许么?”她浅浅笑了,有些讽刺,在夜色中分外的撩人。
“有何不可!”乔云涛的声音听上云有些飘忽,那双细长的眼含笑而紧紧锁着她,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江小鱼静静地瞧着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突然踮起脚尖,攀下他的脖子,在他洁爽白净的脸上飞快地一吻:“谢谢!”
猛然惊醒,她疯了!居然轻薄一个未婚男子。
如蝴蝶般,江小鱼翩然逃离。
她不知道,那蜻蜓点水一吻,让身后温暖清俊的男人烧红了脸。
乔云涛抚着脸半天,忘了要干什么。
天啦!她居然去吻他。江小鱼蒙着脸,一直跑过三条街才停下来。
停在人行天桥,看着桥下车水马龙。江小鱼力气一点点流失掉,坚挺的背弯了,肩膀也垂了下来。
不想哭,可泪如涓涓溪流,淌入唇中,有点苦,有点咸。
杜海岩居然面对着他父亲的质问不闻不问。
而乔云涛,那样清俊得不敢多看的男人,那样温暖得让人心跳加速的男人,竟为了保护她,说要追她。
做梦一般的美。可梦就是梦,一碰就碎。
来到千里之外的这儿,不就是想过得轻松平静,过她自己悠闲自得的日子。可为什么这些人都平空里钻了出来,还一个个指控她。
他们凭什么?
不知站了多久,桥下车辆渐渐希少。觉得双腿有些僵硬,才慢慢地下了天桥,到公交站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