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涛看上去清清瘦瘦,杜海岩伟岸如山。可清瘦的人英挺,百折不弯;伟岸的人成了老松树,一折就断。
“云涛,求你。带小鱼去挑件婚纱。”杜海岩说完,合上眼睛,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伸到他跟前,“密码是小鱼的生日。”
“好。”乔云涛看着他半晌,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一手拿过银行卡,一手拽着了旁边那个冷情的女人。大踏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梦中的人拽着她的胳膊,江小鱼紧紧地闭了眼睛。爱也罢,恨也罢,从此一笔勾销。不说什么,他暴怒,她却气定神闲地笑。把自己的手放到他宽大的掌中,然后浅浅一笑,进了他的车子。
他没有直接去哪儿挑婚纱,而是先把她带回了怡红花园。江小鱼看到已有搬家公司的人在出出进进,不过乔云涛一挥手,把那些先遣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再来。”
当再站到怡红花园那个阳台上的时候,江小鱼想起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屋子的情景。她那时从他怀中跳下来骂他混蛋。也想起了他那张被两人压塌了的法国不锈钢的床。
没让她在阳台站久,乔云涛二话不说,把她抱回了房间,压倒在床。
没有激烈的挣扎和话语,江小鱼淡淡看着身上那个没有表情,但仍然感觉到盛怒的俊美男人。
双手悄悄地摸上了他的背。他的肩膀很有力,可惜不能成为她永远的依靠。但那魅惑的俊容能成为她一生的痛。
“江小鱼,你不该这么笨。我恨你。”乔云涛的声音压抑,细长的眼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痛苦。一双手,撕裂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裳,让她一身的洁白全敞开在他面前。
然后凌虐她。
她把脸别过一边,泪珠慢慢地淌了出来。但她愿意在明天成为别人的新娘之前,让心再放纵一次。明天之后就不该有任何牵涉了。
“来这里只是偶然,在桂林米粉店你哭成那样让我迷惑。小鱼,你的神秘让我放不开手。我只想把你眉间的忧伤抹掉。放下身段住进这里,当时自己都觉得莫明其妙,但后面你的中国式温柔及坚强,以及家居生活的温馨,让我不得不进一步探索。谁知一调查更加糊涂。在看到你写的文后,那清丽古雅的风格让我加以大胆设想,把当年那封魏晋文风的情书硬搬到你头上。谁知一试,竟越来越符合。男人情动,自然就想和所爱之人身心相融,所以在几天试探之后,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要了你。”
“涛涛像你,但眼睛太像我。你总是不让涛涛接近我,总是无意识间都挡住我落在涛涛身上的目光,我哪能不起疑。真正想到涛涛可能是我儿子的时候,是那个外出的晚上,我微微喝了点酒,和小鱼缠绵时感觉竟似曾相识。我只得再大胆设想,你就是当年那个带我进雅乡酒楼的女人。”
江小鱼一动也不动,静静地听着,泪水浸湿了枕头。
“我为你花钱时你坚决不肯,可是每次为涛涛花钱,你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如果不是觉得理所当然,就不会这样。你所有的反应证明涛涛是我儿子。所以我趁要去北京开会时把你带去了,你看着那幅嵌诗的仕女图哭了,我们重游旧地,你在雅乡酒楼一晚没睡,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人,涛涛果然是我儿子”
“这几年很恨带我去雅乡酒楼的女人,那是身为男人的奇耻大辱,发誓让我知道是谁时一定不会放过她。我甚至有想过,或是哪个已经鸡皮疙瘩的老女人所为,半夜想起都会干呕。那几年我对所有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杜海燕一抱我我就恶心,白小柔追我时我会把她赶出去。江小鱼,你做了多大的错事,你知道不知道?”
江小鱼无力地闭上眼睛,有些果,原来竟还是当年她所造的蘗。该怪谁呢!
她当初是色令智昏,而且完全不顾后果。
他不再做声,只是惩罚地要着她。看着她每个细细的表情要她,对她的眼泪毫无感觉。
终于让欲望在汹涌中平息,他不再象以往顾及她的感受,再停留一会儿,再抱她一会儿,而是干脆地离开了,在笑,笑得让江小鱼不敢看他:“与杜海岩结婚,他未必就有力气爬到你身上去。江小鱼,你得有个准备守活寡。”
这个乔云涛完全不再是江小鱼认识的那个优雅的男人,那个有着极其深厚涵养的男人,就算骂人也绝不带半个脏字的男人。他是怒火攻心,气疯了才这样。
形象尽毁。
她起身,好不容易在他衣柜里找着一套自己的衣服,然后静静地告诉他:“我爱你,云涛。”
因为爱她,所以她还会继续履行和云维庸的交易,就算真的变成云维庸的情人,她也要坚持。至少不能让他的佳家真被云维庸吞了。
她已经在整理的那一大堆文件中看到,全家福正在吸收佳家所有的游股。而且最恐怖的是,乔云雪因为要投身房地产,正拿出了一成半的股份在抛售,以获得流动资金——也就是说,如果全家福把游股及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大致收齐,到时会占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摇身一变成为佳家最大的股东。
佳家老板会在不知不觉中易主。她江小鱼绝不能让乔云涛的商场变成云家的。绝对不能。
乔云涛瞪了她半晌,然后才开始起来行动。
连挑了三家,当那身洁白的带着蕾丝边的婚纱穿在有些苍白的江小鱼身上,衬得她肤白似雪,乔云涛就在这时失了神,一双手突然就摸上了她小小的脸,摸珍宝般。然后把穿着婚纱的她紧紧搂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