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把手挡在了他前面。
“不要得寸进尺。一个情人而已。”云维庸的语气更加冷,瘦削的手一伸,就把江小鱼纤细的手隔开了。
江小鱼很有毅力地把手放回原位置:“第一,我不是你的情人,永远不会是;第二,你不想死你就听我说下去;第三,你想不想死我都要告诉你……”
可惜人家老总不听她一个小虾米的话,云维庸不顾江小鱼挡住前方的视线,开动了车子。
这人真是消极到极点。江小鱼看着他的侧面,看着那极富男性的俊美五官,心里想是不是拼搏在商场的男人都是这么冷血而自大。所以才这样完全不听他人之劝。
不过这不听劝的冷酷寡言男居然把她一直送到了楼下。
江小鱼道完谢,然后准备下车。
“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说,上班时间勿谈。”云维庸难得地主动说上一句,只是在这四处无人的深夜,冷冷的语气让人心底有些发麻。
就算江小鱼是无神论者,也有点起鸡皮疙瘩。
可江小鱼还是停住了,把身子很快从车门口收了回来:“我和你做个交易!”
“哦?”看得出他有兴趣。
“首先,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死?”他的生活方式就是自寻死路。
“想死。但不是现在。”这冰山说。
江小鱼突然觉得和这人晚上谈生死的事真是无聊而找虐。大半夜地说死,听起来怎么说都是恐怖的事。
“我可以让你变得更象个人一点,但是……”江小鱼眼光熠熠地看着他,思索着如何说更有说服力。
他用眼神询问她。
“你教我商业,我负责你的生活。”江小鱼伸出手去,他如果愿意就成交,“我会让你增加三十斤体重,相信到时你追女朋友都要容易三分。云总,没有一个女人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想跟随你一生……除非她看中了你的财产,想着你横竖活不过今年。”
这话说得有些超出江小鱼向来的温和心性。可这人不说狠点,相信只会当她放屁。
“江小姐的身份本来就是我情妇,负责我的生活是应该的。”云维根本不为所动。
“云总,我不介意你说我是你情妇,让我当你身边的炮灰。可是——”江小鱼深吸一口气,“云总,说句真心话,如果要做情妇,我早在青春年少时做了。不必要等到二十八岁时再让云总来钦点。云总,女人要做情妇也要有天性的,你看错人了。一句话,你教我从商,我负责你生活。成交不成交?”
“成交!”云维庸的声音阴冷而快捷。
“成交!”江小鱼一掌击中他宽大的手掌。
可是下一秒云维庸突然搂过她的脖子,那双冷冷的眸子只扫视了一眼,倏地吻住了她。
当他凉凉的唇接触到了她,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夜空中随之响起。江小鱼的手倏地从他脸上收回。然后惊惧地下了车。这一巴掌,她打得不轻,完全只想到了自卫二字。
这人深不可测,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清楚地知道,他这吻不为情不为爱,亦不为情妇。他为的是什么?
但不管为的是什么,他不可以碰她。
云维庸冷冷地看着她飞也似地逃跑,眼眸深幽,神情高深莫测。
没有出声。然后双手搭上方向盘,脚踩上油门,开动车子,慢慢地回去了。
江小鱼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漱口。漱了又漱,牙膏都快挤了一半。
真倒霉!居然深夜被人强吻,而且还是那个冷上司。女人要在职场上站稳脚,果然要付出不少。
她不会幼稚地认为云维庸会来情难禁那一套,更加不会认为云维庸会对她动情。这人完全活在冰冷的世界,根本不懂情为何物。
但愿明天上班时两人都忘掉今晚的不愉快——她那一巴掌完全可以让一个优秀骄傲的男人动怒,并为之记仇三五年。
洗漱完毕,江小鱼穿着大大的卡通睡衣走到了母亲房间,悄悄地躺在母亲身边,然后侧身支起身体,细细地打量着母亲。
母亲的头发全白了,额头的皱纹象铁勾,又粗又硬。原来有些许红润的脸颊因为最近几天的折腾,已经消失殆尽。不见得苍白,但显得焦黄。
母亲睡得并不是特别安稳,不时翻动着身体。
可见病中的母亲依然有着自己放不开的心思啊!是为了她的亲事,还是涛涛这么多天不在身边,又或者是为了自己——
这一阵子母亲实在反常,原来看来相当疼爱自己的母亲,居然为了余雨慧那两百万和她翻脸不相认。江小鱼不否认,虽然明知母亲有病,明知母亲过苦日子过怕了。但她这几天对母亲的心却有着隐隐的凉意。不知道是谁说还是哪本书上看来的——世上所有的情都有条件。
包括亲情。
世上没有一种情是无条件的。就是孝顺也一样。
江小鱼甚至阴暗地想,如果不是因为她能养活母亲,母亲是不是根本就不心愿跟着她这样颠沛流离。母亲是不是早就看不惯她之前的无能,早就想一巴掌把她打醒?
不能怪她这么想,实在是这几天母亲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里怪不舒服,让她觉得那眼神的背后让她胆寒,然后都有点想逃逸的感觉。
“小鱼回来了?”田若兰这时醒了,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嗯。妈,你睡吧!我看着你睡。”江小鱼连忙把母亲轻轻地按了下去。
癫痫病不能缺睡眠,否则也会促使频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