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青渠瞳孔一缩,面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
“到底发生何事?你详细说来。”
除了最后用御气术杀人,金一仙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个通透,随后道:
“弟子怀疑,是鸣龙庄的燕不归师兄指使,否则不会在弟子去雾河路上追赶堵截。”
没等青渠说话,南筝哈哈一笑,道:
“杀得好!就该杀杀那帮世家弟子的傲气!”
“给我闭嘴!”
青渠瞪了南筝一眼,随后对金一仙说道:
“你可知老道刚才去哪里了?长生殿求真师叔发了符令,有炼气弟子命牌破裂,怀疑被杀,向我春生谷和峥嵘峰求证。我去了长生殿,长生树告诉我,死的那个弟子名叫章岩,就是你面前之人!”
金一仙心中一动,拜道:
“弟子并非嗜杀,只是章岩师兄步步紧逼,设下毒阵,弟子为保性命,这才不得以杀人以求自保。”
青渠点点头:
“老道并非不信你所说,只是还要核验方可,南筝,你不是闲得没事干么?去把燕家的小子带来。”
南筝大喜:
“弟子遵命,去去就回。”
刚刚飞上天空,青渠又是一道神识传来:
“不许弄死,不许弄伤。”
他轻叹口气,看了金一仙一眼,道:
“你实话和我说,你和章岩照面之时,真的只想将他击退?”
金一仙一凛,道:
“弟子不敢欺瞒上人,章岩恶意追赶,又开启了遮蔽阵法,弟子唯有先下手为强,杀了他的飞行妖兽。”
青渠刚想说话,忽然双目一凝,抬手将金一仙封住行动,喝道:
“不许出声!”
说罢将他扔进内室。
不过两息,两道人影已经落在上陵院中,其中一个黑色道袍的修士拜道:
“小弟拜见青渠师兄。”
另一个修士满头灰发,刚想拜倒,忽然大喝一声:
“岩儿!”
说罢,手中甩出一条尺许青蛇,直奔青渠面门而来。
此蛇名叫青阳蝮,乃是聚元境界毒性最强的妖兽之一,就是结丹修士被咬一口,也有性命之危。
青渠却纹丝不动,只见黑色道袍的修士手掌一抬,一只元气大手凭空出现,一把将青阳蝮捞在手中,反手就对着年老修士一掌,喝道:
“西昏师侄,你失态了!”
西昏可顾不上责骂,抱起章岩的人头嚎啕大哭。
“无妨,西昏师侄老失爱孙,我不会怪罪。倒是青湖师弟为何前来?死者是峥嵘峰的弟子,与师弟毫无关联吧?”
青渠面带严肃,他对西昏赶来春生谷毫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位师弟竟然也跟着前来。
“哈哈,师兄说的哪里话?小弟就不能来看看师兄么?毕竟当年小弟也是师兄一手提携起来。”
青湖露出一抹微笑。
青渠才不相信,转而道:
“西昏师侄,等等会有人前来对质,你先将孙儿的头颅收起来,莫要影响了。”
西昏止了哭声,双眼中射出仇恨光芒,他这个小家族除了他是筑基中期外,儿子媳妇都还是炼气,且资质不堪,难以造就。
唯有这个孙子突破到半步筑基,有了再出一名筑基的希望,如今被人生生斩下头颅,他章家也就无望崛起了。
没过多久,只听一人骂骂咧咧地从空中赶来,期间夹杂着“婊子”、“恶妇”、“老不死”,言语粗俗不堪。
甫一落地,骂人者惊喜一呼:
“师傅!快救弟子!这婊子抓得我好痛!”
南筝面无表情,将其掷在地上,对青渠道:
“师叔,燕不归带到!”
青湖笑了笑道:
“数十年未见南筝师侄,没想到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可别伤了我乖徒儿。”
南筝转身一稽:
“青湖师叔不仅目光如炬,还收了个温文尔雅的好弟子,师侄佩服!”
青渠摆了摆手:
“燕不归,我来问你,你可是命令章岩去害春生谷的弟子?”
燕不归并没有理青渠问话,整理了一番衣衫,走到青湖面前大礼拜下:
“记名弟子燕不归,拜见师傅!”
西昏忍不住道:
“别磨磨蹭蹭,还不快说!”
燕不归扫了一眼西昏,冷笑一声,站起身道:
“这南筝破我庄园,伤我妖兽,请师傅为弟子主持公道。”
青湖有些尴尬,道:
“青渠上人问话,还不速速回答!”
燕不归却是头一抬,眼一斜,傲然道:
“不错,此等野修,留之无用,不如杀了干净!”
“大胆!”
青湖面色一寒:
“极道仙宗戒律,不可同门相残,你都当耳旁风了!为师罚你回峥嵘峰闭关思过,没有筑基,不许出山!”
说罢,拎起燕不归,纵身跃入空中,随后传来一道声音:
“青渠师兄见谅,小弟教徒无方,来日再向师兄请罪。”
燕不归来此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被青湖带走,既没有受罚,也没有赔偿,让在内室的金一仙听得目瞪口呆。
青渠叹了口气,道:
“西昏师侄可知你孙儿的死因了?”
只见西昏望着青湖离去方向,双拳紧握,尤有不甘,忽然转身道:
“亲手杀我孙儿者何人?”
青渠似笑非笑,道:
“师侄意欲何为?”
西昏双眼冒火:
“绝我章家后嗣,必杀之!”
南筝冷冷一笑,道:
“你不敢报复燕家,反而将怒火撒向他人,妄言杀戮,不怕宗门惩罚么?”
西昏见面前两人神态,知道当下无报复机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没走多远,只听青渠声音传来:
“从今往后,老道不想在春生谷内见到西昏师侄,若有违背,其责自负。”
西昏大怒,但他只是个小小筑基,而且上进无望,如何敢与青渠这位崔嵬峰上人当面作对。
一时间,心中痛恨,只觉眼前炼气弟子人人可疑,当下不做停留,飞离春生谷。
他可不傻,在如此敏感的时刻杀人,但他也有其他办法,活了一百七八十年,查找杀他孙儿的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
金一仙恭恭敬敬朝南筝和青渠行了一礼,道:
“多谢上人和师叔为我掩盖,弟子感激不尽。”
南筝笑吟吟看着,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揪起金一仙衣衫,喝道:
“你小子,刚刚在利用我?”
金一仙有些惊惶和莫名其妙:
“晚辈岂敢?师叔何出此言?”
南筝哼了一声,将金一仙推开几步道:
“好个奸猾小子,心思不放在正道上,亏我如此帮你!”
“好了,燕家小子命章岩来杀你不是秘密。如今他死了,你还活着,西昏那老东西总会找到你头上。”
青渠有些郑重道:
“为今之计,便是你在与三清修士的斗法中再得胜场,若被成婴真人看重,西昏自然无下手机会。”
说罢,笑着看向金一仙道:
“你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