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剑能“拐弯”,可不是因为神识操控,而是御气术的一种小技巧。
自从金一仙得传御气术的诀窍后,无论是在炼化雷灵气,还是在修炼法术中都获益良多。
他逐渐意识到,元气和法术之间是存在某种关联的。
金系法术用金元气施展会得到加成,这是所有修士都明白的道理;轻身术是从风遁术中简化而来,用风元气施展可以效果大增,这也经过了部分学究类修士的验证。
萧敬偶然改动御物术,创出御气术,加快搬运入体灵气增进修为,这是他身为雷灵种对契合法术的某种应用。
而金一仙重新将御气术用于外放法术,则是更进一步,他很清楚,一个炼气修士能做到法术“拐弯”,可不是一拍脑袋得来。
其中不仅有前人的积累,还有他自身的钻研和苦练,或许还有道简的帮助,还有绛宫内雷灵气的影响。
种种经验和未知的糅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以全新的御气术操控风雷剑,发觉法术飞行轨迹出现了偏转。
若是普通修士,立刻会选择纠正,毕竟法术失去准头又有何用?
但金一仙不这样想,为什么不能加剧偏转,最后达到法术“拐弯”呢?
他的金剑术已经练到圆满,对于其中元气运行、多种元气融合早就烂熟于心,故而在试验中获得了成功。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
杀掉这个师兄不是金一仙本意,他原是准备活捉此人带回春生谷的,可惜,自己中了妖毒,行动不便,对方又执意要杀他,只能如此。
实话说,直到最后,他连被杀者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是十分糟心。
再度运转御气术,这次是搬运体内的雷元气,化解入体毒素。
炼气修士的肉身并不能抗毒、瘴、蛊之类的伤害,但在克制邪异的雷元气作用下,棘藤妖的麻痹毒素很快被化解。
金一仙有些发愁地看着这片血腥的战场,黄鹤早已摔死,狰狞剩下一口气,棘藤妖昏迷不醒,当然还有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为什么斗了那么久,没有刑楼师叔前来?
他在尸体上找到了答案,两块已经开启的屏蔽阵盘,尸体上还有三块兽牌和一个兽袋。
兽牌是控制妖兽的核心,不过只有炼气期有用,到了筑基则是用神魂操控,兽牌就没用了。
兽袋倒是好东西,其中空间极大,可以装下十几只妖兽,但和纳戒恰恰相反,只能装活妖、活兽,灵草、宝物是放不进去的。
尸体怀里有三个纳戒,内部空间和他的玉扳指差不多,装的都是灵石、丹药、兽药、饲料等杂物。
“这是...八荒阁腰牌?”
金一仙验证心中所想,冷笑一声,好厉害的世家,竟然忍了三个月还念念不忘。
他没有选择毁尸灭迹,而是将一干妖兽、尸体尽数收入纳戒、兽袋,随后架起飞行法器向雾河飞去。
没到半步筑基,又被指定给杏林斋,北坤自然用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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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陵院,南筝面色清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炼气弟子,有些疑惑:
“你有大事求见青渠师叔?”
金一仙拜道:
“生死攸关,恳请师叔通传。”
南筝道:
“青渠师叔两个时辰前有事离开了,你明日再来吧,看你活蹦乱跳的,有何生死攸关之事?”
金一仙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上人因为何事离开?何时返回?”
“你一个未入内门的炼气弟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南筝有些不耐烦,这几个月她被青渠唠叨了几次,脾气有些差。
“那弟子便在这里等上人回来。”
金一仙没有答应南筝,几年间接触下来,这个师叔的火爆脾性令他有些头疼,但他不是没有相处之道。
“随便你。”
南筝哼了一声。
二人互不搭理,一个闭目冥想,一个在堂中踱来踱去。
“你到底有何事?不妨说与我听!”
此时的上陵院已经无人前来,只有金一仙一个来回晃悠,南筝无法静心,开口问道。
金一仙深深望了她一眼,道:
“弟子冒昧,敢问师叔是否讨厌世家弟子?”
南筝心直口快:
“自然!我知道你不是,否则也不会问你。”
金一仙有些拘谨:
“师叔能独立对抗八大世家?”
南筝闻言一滞,良久道:
“不能。”
金一仙呼出一口气,道:
“那师叔还是莫要插手为宜。”
南筝升起一股莫名邪火,这个弟子说话,当真能呛死人,喝道:
“莫非你有什么本事能对抗世家?小小炼气,大言不惭!”
金一仙退开几步道:
“正是弟子无能为力,这才来求青渠上人庇佑。”
南筝感觉吃了只苍蝇,压住想一巴掌拍过去的火气,道:
“到底发生何事?你得罪了哪家弟子?竟然要青渠师叔出手?”
金一仙苦笑道:
“得罪?恐怕还要严重得多!”
南筝愈发好奇,也愈发感到愤怒,到底什么事,竟然让这个弟子进了上陵院便不敢出去?
想了想,除了近几个月在春生谷闹得天怒人怨的八荒阁弟子,还能有谁?
她腾地起身,道:
“可是鸣龙庄的那帮兔崽子?”
见金一仙再度后退几步,默然不语,心中想法得到验证,不禁勃然大怒,
“当真是无法无天!三个月前,峥嵘峰早有严令,禁止八荒阁弟子骚扰春生谷同门,如今竟然还敢出手!”
对这个世俗弟子,她有一丝歉意的,刚入门时没给他好脸色,此后也有些冷淡。
后来听说这个弟子境止筑基,寿命不足百,只能在春生谷内养老等死。
不过,即使断了前途,这个弟子也未自暴自弃,反而精修法术,三年前与九幽炼气一战,获得了唯一的三胜,她还是很看好的。
如今看来,此子锐气已失,被八荒阁的世家弟子一吓,只能躲进上陵院,她实在是有些看不起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帮该死的世家弟子!”
南筝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正要离开,却听青渠的神识传来:
“你到哪里去?”
南筝闻声一顿,叹道:
“师叔,这个弟子有急事找你,或与鸣龙庄内的八荒阁弟子有关。”
“哦?”
青渠有些惊讶:
“带他进来。”
二人双双进了内院,青渠看着南筝眉头一皱:
“你若有事,不妨自去。”
南筝却有些局促:
“弟子适才听这小子说了几句,尚未说全,请师叔容我留下。”
青渠不再理她,转向金一仙道:
“你有何事?”
金一仙却不慌不忙,指间血光一闪,掏出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放在青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