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盈香敲了敲门,略忐忑地道,“小姐,你醒了吗?”
少顷,房里传来沉闷的声音:“叫他们不必准备早膳了,让我再睡会儿。”
盈香生怕房里的人下一秒就睡着了,又急忙道:“小姐,今儿可不能睡了!方才国公府来人了,说是在讨论六日后国公府参加的花宴的人选,家中的小姐们就差三小姐没去,前厅派人来请呢!”
里屋的人似乎是坐了起来,冷冷清清道:“就说我近日一直身体不适,怕面色有恙冲撞了殿下,实在是去不了。”
屋外,盈香急得直跺脚:“小姐!这花宴据说是要给皇子选正妃呢!这样好的机会,小姐可是府里唯一的嫡女,怎能不露面呢?”
“曹姨娘说了,我和寒衣出生前母亲一直待潇姐姐如己出,她去了也是一样的。”里头之人又说道。
“可,大小姐毕竟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怎么能和小姐还有二少爷比?”
“反正都是一个姓,哪个去了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都一个样,光的一个宗耀的一个祖,有什么好急的?”
“怎么都一个样了?”盈香咬着唇,不甘道,“小姐,你......”
“行了,”门后的声音已有了一丝不耐烦,“盈香你快去前厅吧,莫要叫舅舅府上的人等急了,人家好歹跑一趟,怎么着得给个交代。”
“是。”盈香心里还觉得委屈,但无奈宾客为大,只得快步跑去回话。
内室之中重新安静下来。
褚梦居呆呆地靠在床头,盯着窗前摇曳的烛火出神。
天阴沉沉的,约莫还有一点牛毛细雨,窗棂漫了一层雾气,她伸出手,却发现相隔甚远,抹之不及。
“盈香说我是嫡女”,她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我是谁的嫡女呢?镇安候?还是......”
褚梦居自嘲地笑了一声,翻身下床,拿起一面铜镜。
镜中的少女瘦削苍白,略显常年不见日光的羸弱之感,眉目间未现惊人之姿,青涩方褪却透着一股子成熟过了头的倔强。
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一边继续自言自语:“这可幸亏了我没去,这要是去了,说不定人家真以为我病入膏肓了。”
对镜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根玉簪,换一件浅色的衣裙,略施粉黛,便算是梳妆完毕。
褚梦居束紧了腰带,对着镜子里朴素寡淡毫无特点的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门去倒口茶喝,却险些和门外的人迎面撞上。
她站定,看清面前的人,意外地道;“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