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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格之养成

在某种意义上说,学生亦是大学的主人,但相对教授终身以大学为栖息之所而言,学生毕竟在大学里居留时间有限,流动了就难以真有主人的特点。不过,我仍然赞同学子在大学期间要有做主人的态度。而这主人态度的第一要义就是在于求自我“人格之养成”。而在我看来,进入大学的主要任务无非就是养成人格,舍此无大事。这种论调,当然可能在今日会被认为是“奇谈怪论”或“异端邪说”,但就经验而言,我倒认为这可真是“至理名言”。

大学四年,如飞鸿踏雪,其实快得很。学些什么,取些什么,非常重要。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必须目标明确,思路清楚,这样才能获得你所想要获得的东西。但问题则在于,刚入校的大学生,恐怕并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这诚然是我们教育的失败,但却也是目前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故此,在这里不妨稍做申述,希望对青年学子有所裨益。其实,在我看来,不管是学生,还是一般的常人,最根本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因为大家都是“人”,既然是“人”,最根本的,还是要学会“做人”。也就是说,即便是进入了大学,学生的任务也是很清楚的,就是要修养自身、学会做人。用稍微雅致的语言来表达,即“养成人格”。其余的东西,包括上课修学、文体活动、获得文凭都是表面的、外在的东西,惟有“养成人格”是最根本性的、会终身受益的东西。

按照道理,“养成人格”不应该从大学才开始。但是,处于中国现代的背景下,多半是不太可能将这任务交给中学甚至小学老师的;而作为小学生、中学生,升学压力还难以应付,在没有合适的师者的指点下,又如何能够达成“人格之养成”。所以,在当代背景下,给大学生谈开初的“养成人格”并非没有必要。

那么,大家可能要问,这“养成”之后的“人格”究竟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呢?它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与否,不用我多言,日后人生路上自有感悟。关键是“人格养成”之后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出来。不过,在我看来,“人格之养成”对于个体来说,意味着从幼稚走向成熟,意味着个体人生观、世界观的逐渐成型,意味着个体独特方法论的逐步形成,意味着个体衡量价值标准体系的逐步构建,当然,也意味着“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那么“人格之养成”的途径又有哪些呢?其实,不外乎求学、思考、实践而已。这六个字要分三个层面来讲。“求学”尤其重要,这里的求学,并不是简单的上课听讲,专业的课程其实大多书本上都有,关键要利用课程、讲座尽可能猎取书本不易得到的东西,诸如名家教授、青年学者的讲座、讨论,不妨旁听之;再有,不必以专业为限,感兴趣的东西都不妨去了解之,途径则不必强求一律,或读书、或听讲、或交游。当然,求学的核心,还在于要读书,在我看来,“读书数遍,精髓自现”、“读书万卷,人格自见”。读书是求学的重要手段,而读书、求学尤其需要与思考相结合,能从平实中见不平常,善于概括总结,善于去掌握方法,并形成自己独特的方法论和思想上的基本观念。这种观念的初步出现,意味着你对原有自我的开始超越,这时一定不能浅尝辄止,而是要顺藤摸瓜,不妨深入思考,进行归纳总结,尽量使得一些萌芽状态的东西得以成型。再印证以实践的努力,则求学、思考、实践可以融会贯通,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其目的则一,在于求得“人格之养成”。

如果在大学求学的生活,你能够感觉初步收获了这些,那么就应当算是一次成功的大学生活。而如果相反,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你还对社会、生活、生命仍然茫然无绪、无从着手,那可就是最大的失误。困难、困惑甚至彷徨,始终会存在,即便“人格”已然“养成”,这些问题也不可能避免,该遭遇的仍然不得不面对,但可贵的是,一旦“人格”养成,即便面临天大的难事,你也可以从容应对,因为你有自己的人生观选择、你有自己的价值观标准、你也有了自己的方法论武器,那么,在人生路上,你即便遇上坎坷艰辛、荆棘丛丛,又何以忧呢?

所以,希望学子“养成人格”,实在是希望大家能掌握“前行的方法”,知识永无止境,事业永无尽头,任何“手把手地教”都不可能穷尽所有问题,所以不在于给出答案本身,而在于找到得出答案的方法。“养成人格”就是在人生道路上获得“钥匙”的最好方法。至于如何达到“人格养成”的境界,从来就没有一条现成道路,而且每个人气质不同、思想各异,也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重要的是“路在脚下”,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所得到的,才永远属于自己。而大学的生活与学习,上课听讲、教授指导、参与社会、努力实践、接触爱情、承受磨砺……所有这一切,都是青春花季应当经历、应当珍惜的生命历程,但却不妨心中有一根弦,这大学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一个青年学子在此最应当收获的是什么呢?如何才能为未来的事业理想奠定最坚实的基础呢?“人格之养成”作为学子追求的一个阶段性目标实在重要。

当然,需要加以说明的是,其实就“人格修养”而论,也是一项无止境的事业,个体的进步应当在不断高要求中进行,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所描述的就是“道德修养”之境界。故此,对学子所言的“养成人格”最多不过是“人格之初步养成”而已,“道德修养”的境界是接着需要努力的方向,只不过,在我看来,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先迈出这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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