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月影山脉,绵延数里虎啸猿啼,嫣然一片原始森林之貌。月影山深处四山环绕的深谷里一排排营房人影攒动,时不时有人从营房里快速穿梭。一个个身披战甲,右臂一块可有“武”字的铭牌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哒哒哒!”由远及近,为首的将军拉住缰绳,战马嘶鸣,响彻山谷。
仅仅一瞬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周立刻涌来上百武将个个手持长矛直指众人咽喉!
“口令!”人群中,一位首领大喊道。
战马之上,为首的男子一身黑甲,铁面遮面,男子不慌不忙取下面罩。
众人见状纷纷下跪:“参见主公!”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北伐的虎贲军主帅林蚩武,此刻他秘密返京在此集结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垂涎已久的皇位。
林蚩武从怀中取出一个龙纹打底,“武”字浮刻于龙身的铭牌。扣在右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众将跪地,林蚩武缰绳一带,领着众人进入营房。
主帅营帐内,林蚩武端坐在正中,两列武将按等级排列。西门云尘此刻位列之首,面无表情。
林蚩武:“阿尘!京中之事可有妥当?”
五门云尘一抱拳:“主公,京中一切妥当,请主公示下。”
先生!怎么没有来?
林蚩武扫视一周,发现白生并不在列,有些愠怒。
白生:“罪过!罪过,王爷,臣下来迟了。”
林蚩武:“先生莫不是日子过得安逸了,怎么忘了本王利来最讨厌不守信之人?”
白生又是一拜,“王爷,臣自是知道,莫感忘记王爷之恩,臣有一大礼献与王爷,今日准备大礼以至于时间长了些!
林蚩武:“什么大礼?”
白生微微抬头,“成翎王在燕翎州的家产已经派人查清,具体数字臣就不说了,但可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富可敌国。”
林蚩武一脸不屑,“本王征战多年,钱财早已看淡,他再有钱能有多少钱!本王一旦起势,以他个人之力又有何用?先生你有些太看得起他了。”
很明显,林蚩武并不相信。“王爷,这是属下详查的成翎王的在燕翎州的账本以及亲信张獴的供词,请王爷圣览。”
林蚩武有些怀疑,但是面对这么多部下也不能不给白生面子,接过账目随意翻阅起来,起初并没有当回事,可是越看越投入,双眼直冒金光。翻阅速度越来越快直呼:“好、好、好……”随即用力合上账目,“没想到二哥文韬不行武略不通,经商却是一把好手,如此财富本王大事必成。”
西门云尘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惊疑不少,林蚩成的家产到底有多少,看来林蚩武回来是拉拢林蚩成的,要用他的钱来夺取陛下的江山。此刻他不敢暴露太多,陛下知不知道?他也不敢传信,按照张树铭所说只要等待,陛下自由安排,可是如此危局陛下真的知道吗?他心中更多的是慌乱,与害怕。
“阿尘!”林蚩武呼唤着,但是西门云尘似乎并没有听见。
林蚩武也不废话直接将账册认了过去,惊醒了沉思的西门云尘。“发什么愣?本王叫你你听不啊!”
西门云尘立刻恢复神情,装作耿直道:“主公,你讲的这些,我不懂,听的有些烦了,要我说主公您给我点骑5000精锐,老子一个冲锋就能占领整个紫金宫,到时候主公你只要给我个大宅子,50个!不……100个妞儿我就满足了!”
此言一出,瞬时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林蚩武此时也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又有些担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天到晚不是打仗杀人就是妞,字不识几个,泡妞到时一身本事。”
西门云尘一声憨笑,捡起账册拍了拍账册上的泥土,余光看到了一串串数字,心中暗暗记下但是却面不露色,“主公您消消气,俺还是觉得女人最可靠,要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个文字俺一看就头疼。”
说着又将账册递给了林蚩武,“本王知道你忠勇,但是色子头上一把刀,阿丘的事本王不想再看到。”
西门云尘:“主公,您这可就看不起我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怎可投入感情?霍哥,用情太深,而我冯尘可是个肢体动物,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冯将军真乃性情中人,洒脱!”白生在一旁也不免一阵赞赏。
林蚩武随即看向西门云尘:“你不说本王都忘了,前几日你送来的公函那一手行书写的可是很漂亮啊,又从哪里抓了一个文书先生?你在京城有没有惹事?可不要打草惊蛇坏我大事!”
白生:“王爷,大可放心,此事我也在,那是张树铭所写!”
林蚩武有些震惊,更是疑惑的看着白生。
白生所幸就将张树铭与李忠之事告知,言尽林蚩武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西门云尘“阿尘,也就你敢干出这种事,换了别人估计想都不敢想,尽然让当朝丞相给你当文书?”
“都是效忠主公,他怎么不能写?”西门云尘一脸懵逼道。
白生也是应声道:“王爷,张树铭没有抗拒可见其效忠之心,况且此次可少不了他的助力。”
林蚩武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刑部尚书,刚好为我所用。”
白生:“哈哈…王爷,刑部大牢可以说是铜墙铁壁机关重重,没有内部人根本无法进入。这次我们只要救出成翎王以他的财力,我们只要完全可以扩充军队,一举拿下紫金宫。”
林蚩武:“紫金宫不是随便拿的,本王要的不是紫金宫,而是整个大越江山,如今大越虽然朝局腐败,各地庸散但是林蚩平还握有骁骑军,平凉军共计60万之众,这可不是6万人,如果我们不能一举拿下,这60万人军队可以随时反攻。”
白生:“王爷不必担忧,下臣有一策可保王爷无忧。”
林蚩武:“快快讲来!”
白生微微一笑,“王爷,众位将军。当今皇帝是一个极度在乎名声之人,他那60万人军队都是通过联姻而掌控,换句话说他自己手上直接掌握的并没有多少军队。但是骁骑军远在东北,平凉军远在东南。而京城真正的威胁不过是卫戍营那一点微末的兵力,这根本不足畏惧。”
西门云尘很忌惮白生的思虑,他总能将事情分析的很透彻,如此就像是有一双透视眼,在他面前任何人、任何心思都无法掩藏。
西门云尘思然忌惮但是不等同于害怕,他走出列队看着两侧的大小武将又看了看林蚩武,“主公如此!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发动总攻了!兄弟们可是等了太久了!”
“是啊!主公,我等愿为夺取紫金宫。”众人在西门云尘的带领下个个激动万分。
林蚩武微微摆手平息众人的情绪,“先生所言可有具体细节?要知道卫戍营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老五的亲信,只要他们依城坚守抵挡一个月,外地驰援即刻到达,届时我们将如何进退?”
白生:“王爷,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军事战略部署在此次行动中显得意义不大,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忽略其内部呢?在场的都是王爷亲信,在下就直言了,紫金宫后宫我已安排好眼线,刑部大牢已经完成部署,两地同时进行。”
西门云尘:“先生,我老冯是个粗人有一事不明,不知先生能否解答?”
呵呵!白生显得很有修养,“将军但讲无妨!”
西门云尘:“先生既然最后依旧是拿下紫金宫为何还要去冒险救成翎王呢?他的钱我们既然已经掌握直接拿过来就是,何须多此一举,再说他除了有钱,无兵无权,救出来顶多是一个闲人!”
众人应喝,林蚩武也觉得白生此计不是上册策。
“先生,你可有话说?”
白生心中并不觉得奇怪,这些个莽夫岂知他胸中的韬略,但是这样也好,不然如此如何体现自己的价值。
王爷,白生正色道:“王爷攻打紫金宫是何理由?王爷夺得天下,需知治理天下远比攻打要难的多。王爷谋权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呢?王爷可不要忘了,当今皇帝可是将你北伐之事公之天下的,您武亲王的爵位也是北伐时加封的,按照天下人的认知,您此刻应该在姜国征战呢!可不在京郊与诸位将军谋事!”言尽,白生扫视众人,众人个个皆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一心的愚忠让他们早就看不清真相,只有一人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人就是西门云尘,他心急如焚,如今深入虎穴,想要延缓他们谋反只能提出各种质疑,如此才能给陛下和张树铭争取时间,但又不可太明显,因为他是武将,缜密的思维不属于他这一类人。
林蚩武此刻也有些冷静了,一直以来他完全没有将建平帝放在眼里,权利让他已经忘记当时在京城与白生谋划,到了姜国重掌兵权更是让他心潮澎湃,野心膨胀。
众人面面相觑,白生又道:“虽然如今整个帝国都充斥着皇帝的不仁但是大家并没有造反,说明百姓并没有跟风,皇帝近几年仁政不断,大越十六州安居乐业,王爷要想成事可曾想过以什么身份继承皇位。”
林蚩武也是彻底懵了,走下帅台来到白生身边,拉着白生就往里面走,西门云尘一众人愣在原地!
内帐!林蚩武仅仅贴着白生坐下,“先生不要卖关子了,有何妙策,请直言。”
白生也不在卖关子,“王爷成翎王当年与川毅王合谋造反您可知?”
林蚩武:“自然知道!”
白生:“那既然如此,此事就必须要成翎王参与,救出成翎王,对内我们需要他的资金招兵买马,用来稳定各级官员,朝中大臣,对外此次逼宫都是成翎王一人所为,他要自己当皇帝,您并不知情,要知道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是皇位可是坐不稳的。等到消息散出去,各地官员群起反抗,百姓们纷纷抗议,而此时王爷您以为建平帝报仇之名出现,那您可就是名正言顺的进入紫金宫了。”
林蚩武似笑非笑,可以看出难以掩饰的激动已经表露。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适当的让步不是为了后腿,而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白生显得很有自信,“罪成翎王担着,您只需坐镇中军,一切由在下替您扫除障碍。”
林蚩武:“先生谋划当真精彩,如此本王的皇位自然十拿九稳,但是成翎王如何受控?”
白生闻言哈哈一笑,“王爷,可不要忘了,没有他做主的机会,全程在下都会陪同,掌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下还是有的况且不到最后,他怎会到自己是替罪羊呢?”
“哈哈哈……”林蚩武瞬间回神,与白生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