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巨变终有散,一切明争都是暗斗的产物。入夜,京城的繁华依旧,杏春阁的灯火依旧闪耀。
此刻在李媚娘原来的房间内,霍邱正坐床边喝着酒,他又回到了杏春阁,他要在这里等李媚娘,到现在他还在担心李媚娘的安全,李媚娘白天说去买胭脂,一直未归。霍邱思来想去始终无法理解到底为何会如此,他心中如今是一团浆糊。
正当自己浑噩不知时门口处进来一人,“霍爷,怎么一个人在此喝闷酒啊。”
霍邱闻言就是一激灵,“谁?”说着左手提刀,就刺了过来!
“在下白生,霍爷饶命。”白生眼见寒刀渐至,立马求饶道。
霍邱眼疾手快刀头一偏,瞬间削下白生一缕头发,“白先生,你怎知我在这里,突然出现老子差点杀了你。”
惊魂未定的白生连忙避开,“霍爷王爷让我来找你,陆白客翻供了,你小妾出卖了我们。”
什么?
霍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望着白生有些激动。
“霍爷,我知你心疼此女,但事实如此,此人是张树铭的奸细。如今已经投入张树铭怀抱,而且陷害李相,如今李相已经被押入天牢了。”说着走到霍邱面前长叹一声,“我们败了!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霍邱此刻心如绞痛,他回想着与李媚娘的种种往昔,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此刻他无颜面再见武江王,他心中很痛苦,短暂的沉寂过后,他猩红的双眼望着白生,“张树铭住在哪里,望先生告知。我要亲手除了李媚娘,此女乱我心智,坏了王爷大事!我要杀了他,”
白生淡然一笑,“霍爷真乃性情中人,在下佩服,霍爷,据说张树铭……”说着走到近前低声贴耳轻声细语。
与此同时,知雅茶楼。还是那间熟悉的包厢,张树铭正躺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旁的李媚娘正用她的纤纤玉手为张树铭舒展着筋骨。一场牢狱,张树铭明显苍老了一些,可是那种阴狠的神态却依旧没有减少。
如此的宁静仅仅维持了一会儿,兵部尚书李忠就走了进来,直接做到了张树铭的对面。“张相辛苦了,此次之灾虽然凶险,好在最后还是我们完胜……”
“完胜……”原本躺着的张树铭立马怒气难平的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李忠。
李忠被这一瞪搞得有些不明所以,“相爷,不是吗?我们抓住了李定中命门,李姑娘恰到好处的通报,我们恰到好处的找到了陆白客小妾,以及李姑娘御前恰到好处的证词……”
“我们被人下套了……”张树铭不想再听李忠说下去,连忙打断。望着一脸懵逼的李忠,张树铭将白生前后之事告诉了他。李忠听完,久久不能平静。
张树铭望着李忠,“李大人,怎么?被吓傻了吗?如今我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了,以前我们只是与李定中暗斗,与武江王更是没有矛盾,如今可不同了,李定中倒台,有白生挑唆,武江王现在预除我而后快。
李忠:“相爷,所言极是!以前只是想过的更好一点,最多贪赃,没有枉法。可以后……武江王必定对我们除之而后快,不知相爷可有对策!”
张树铭并没有回答李忠的话,“如今我相府已经是一个危险之地了,陛下眼线刘三儿在我府上监视,老夫寸步难行,杀不得,躲不得,陛下对我早有戒心,再有这次事件搅局,陛下今后会加重对我防备,今后我们非必要不再见面。”
李忠:“相爷,陛下监视并非针对现在。只要我们知进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张树铭淡淡一笑,“李大人,老夫岂是认命之人?如今时局变了,李定中倒台武江王几乎断臂,但是恶贼白生!横空出世,此人比李定中更为凶险,而且我与武江王只间的矛盾是最尖锐的,所以……”
李忠听到一半,见张树铭预言又止,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相爷!可否明示,下官愚钝不知相爷何意?”
张树铭:“所以我们要转嫁矛盾!蛰伏待机。武江王一直认为此事他输了,是我从中作梗。他的谋士白生更会怂恿武江王,矛头直指我们。但是……如果我们把冒头转移呢?”
“如何转移?”李忠望着张树铭急切问道。
张树铭并没有回答李忠的话,反而饶有兴趣的反问道:“李大人,前段时间朝堂上说要为陛下择后,让朝臣们递册子,后来怎么样了。”
“啊!”李忠不懂张树铭什么意思,“册子递了不少,陛下都不合适,后来陛下选定了京畿司……”
李忠话说了一半瞬间愣住,似是抓了什么关键,“相爷你是说利用京畿司梁成功,将矛头转移至陛下?”
从递册子一事可以看出,陛下心仪梁成功之女,而且梁成功不涉及任何势利,陛下有意培养。相信过不了多久朝中就会多出一股新势力“帝党”!你说,如果我们拉拢梁家呢?只要他跟我们在一条战线,让武江王认为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那么我们就可以退居幕后了。把战场交给他们!
李忠:“相爷高瞻远瞩,只是梁家书香一门,拉拢不易啊!”
张树铭并没有急着回答李忠的疑问,只是望向旁边一直陪他的李媚娘,“以后你就跟着我,不要露面了。”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去,走到门边张树铭停下,望着李忠道:“饭要一口口吃,事要慢慢来,不要急!”
一旁的李忠楞在那里有些不明所以!
尚书阁,建平帝彻夜难眠。此次党争他虽然一直关注但是依旧出现了不确定因素,白生竟然一直在幕后,这是一个善于权谋的人。暗夜营调查过此人,没有任何问题。现在不得不引起建平帝的重视了,在他看来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再说朝局已经发生改变,中枢府张树铭一家独大,他的势利会不会扩散?必须压制,建平帝如此想着,他心里思考着如何布局,他心中笃定武江王不会善罢甘休,白生不会一直在幕后。所以只要静观其变一定会有收获!
翌日
乾元殿,建平帝已经骂了一早上的娘了,他痛心疾首的怒骂着群臣,此次事件可以说是震动了朝纲。他需要一次怒气,需要一次惊醒。
但是骂归骂,事还是要做的。渐渐平复心情后,建平帝望着一众低头的群臣道:“传旨:京畿司府牡梁红叶恪尽职守,此次审理刚正不阿,深得朕心,着梁红叶入主刑部,任刑部尚书,梁成功入主京畿司总府任京畿司府牡。”
说罢,便离开了。张树铭望着离开的建平帝淡然一笑,没有做声,一路上谢绝了所有人的问候,车架行径主街,张树铭在车内一直闭目养着神。
而此刻李媚娘嫣然恢复了小家碧玉的神态,拿起一副牡丹图和针线做起了女红,“媚娘还有这一手,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却没有发现看来你还有不少事瞒着我”霍邱从窗而入,一眼就盯上了李媚娘。李媚娘见到霍邱也是吓了一跳,“霍邱?你如何在此?”霍邱望着李媚娘心中竟然没有了怒气,“媚娘那日不辞而别我很担心,特来寻你,不曾想媚娘竟然是为了陷害我。”说着一把抓起李媚娘的手凑到近前,“我霍邱如此爱你,你为何如此对我?”李媚娘自然也不是善茬,奋力挣脱开霍邱的魔爪怒气冲天的望着霍邱“爱?呵呵,可笑至极,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你觉得我会爱你吗?一切不过是为了相爷的大计,否则我早就杀了你了,每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都觉得整个空气都是污浊的,每当你趴在我身上……我都觉得有千万条虫子在啃食自己!恶心!”李媚娘那痛恨的眼神让霍邱感觉不可思议,曾经的美妾竟然是一个“虚情假意”的狐狸,此刻才真正暴露自己的本性。霍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趣,“贱人!”大步向前,就是一巴掌“啪”一声脆响李媚娘被打倒在地,霍邱根本不给她机会,“你不过就是一个婊子,装什么清高?老子宠你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背叛我,如今我入丧家之犬,你……凭什么锦衣玉食?”说着就一把扯下了李媚娘的衣服,霍邱如饿狼般望着李媚娘鼻尖贪婪的嗅着李媚娘的体香“贱人,永远是贱人,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的本来面目,我霍邱得不到的任何人都不要妄想的到。”
而此时的张树铭的马车正从此经过,一声巨响一位女子突然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车上,瞬时间张树铭就是一惊,他死死的望着那位已经死透的女子,心中的伤感顿时弥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竟然短暂的失声。心中不断地在呐喊,“媚娘……”但就是叫不出声。车外的路人很快就将此处包围,一瞬间现场乱作一团。此刻的李媚娘衣不蔽体,死死的望着张树铭,一切都是如此突然,张树铭那种从未有过的伤心立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