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这钱是我的。”
黎陆瑜生怕秦凌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银子抢去,连话都没多说就走开了,只留下秦凌一个人在那喝酒。
挖开墙角的一块地,秦凌看到了还未擦干净的血迹,叹了口气,又埋了回去。
“这本来就不是干净的银子。”
除了这样安慰自己,秦凌摘不到任何黎陆瑜动手的原因,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被卖到明月楼是何等体验,至少让本来一个天真的女孩眼中充满阴霾。
黎陆瑜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秦凌也是,但却只有秦凌喝醉的时候,脸上的冰霜能少些,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姿态。会给秦凌洗脚,给秦凌念词话本里的故事,会陪秦凌看星星,听秦凌说莫名其妙的话。
或是看着秦凌莫名的发疯,踩着地面说这颗地球是圆的,另一侧存在与他们不一样肤色的人。
“今晚月亮真圆。”
秦凌对着已经熟睡的秦甲说话,秦府内湖上荡漾着一轮明月的影子,时不时几条鱼跃起,激起水花,荡起涟漪。
深夜
秦凌丝毫没有倦意,即便明日起来大明还是大明,自己不会被绑在柱子上凌迟,鞑子的马刀也架不到自己脖子上。
“黎陆瑜,你怎么不睡呢?”
秦凌躺在黎陆瑜腿上,看着她懒散的眼神扫过手中的词话本,扫过几眼就翻过一页。动作依旧很轻。
黎陆瑜干什么都很轻,这是秦凌细心观察得到的结论,自己猜测应该是老鸨子管教出来的,为了是在早晨能不吵醒客人。
秦凌躺在黎陆瑜身上很安心,很快就有了倦意,不顾黎陆瑜嫌弃的眼神,抱着一床鹅绒被睡了起来。
“或许我应该去教个弟子。”
秦凌认为自己的精力太足了,准确来说一脑子思想需要找个可怜人运输一下,一开始觉得王阳明不错,后来发现这小子不知道被弘治帝打发哪去了,自己在金陵和京师没找到他的身影。
翌日
秦凌这次起的很早,准确来讲是被人叫醒的,秦甲正一脸慌张的看着自己,朝着秦凌使劲的怒了努嘴。
秦凌哪能看懂这傻大个这一出啊,迷茫的看着秦甲,俩人四目相对。
“少爷,听说金陵的锦衣卫找到咱们家了,说是带了架贴来的。”
“来就来了,把门打开,迎客”
“少爷,咱们不要黎姑娘了?”
秦甲在秦凌喝醉后无意听到了这个消息,便烂进了肚子里,此刻正压低了声线向秦凌问道。
“你去开你的门得了,问那么多有jj用,要不然麒麟服给你,你去当佥事。”
这金陵的指挥使还没有京师的一个千户权利大,敢敲秦府的大门,也只是试探,毕竟谁嫌自己脑袋长在头上会不舒服。
“秦大人”
开门的是个校尉,秦凌连正脸都没看,只身走到负责搜查的总旗面前,讲自己的令牌拍在了那人身上。
“看好了,我是锦衣卫佥事,哪个不长眼的敢让你们敲我秦府的门?”
“大人……小的们都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海涵。”
“我这没有乱党,也没有土匪,我把话告诉你了,也不是我秦凌跋扈,贱内正在屋内洗澡,怕你们这群丘八偷偷看了去,脏了她的眼睛。”
秦凌这套说辞说完,领头那人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紧紧攥住拳头。
“是小的冤枉大人了”
“不用你不服,就算是你们指挥使来了,我秦凌依旧是这套说辞。”
打发走一群锦衣卫,秦凌让秦甲关上了大门,喝了口凉茶润了润嗓子。
时间很快就将这事翻了过去,带有官印的银子最终在一个钱庄发现,那掌柜服毒自杀,这案子也就草草了解了。
“黎陆瑜,那掌柜的怎么死了?”
黎陆瑜似乎对一条人命很不在乎,只是将手中的鱼干一块块喂给了怀里的狸花猫,狸花猫吃的很香,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个氛围下显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他死就死了,大不了明天我去庙里捐些香火,赎了我这一身业果。”
秦凌只是叹了口气,就不再提这个话题。
除夕夜晚
秦九玄很是享受这种热闹的场景,除了过世的妻子外,该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场,就是少了个孙子,这让秦九玄不太满意,多次暗示秦凌发现这小子无动于衷后,秦九玄在桌下猛的一脚踹去。
“那张懋家都快生了,已经请人算过了,是个小子,你再看看你,除了明天瞎窜,给劳资惹事,你还能干嘛。”
秦凌知道自己父亲不是真的发怒,便委屈的看向父亲。
“这要等到黎陆瑜过门再说吧。”
“别跟我整这没用的,天天晚上你翻墙的次数比起夜都勤快,你当我不知道呢。”
“我……”
秦凌百口模辩,这几日夜里可是天天替黎陆瑜搬银子了,没想到让秦九玄误会了。
好在秦凌心大,不想解释什么。便打了个哈哈,将话题翻了过去。
夜里
街道上到处是噼里啪啦的声音,黎陆瑜忙着跟晴雯准备年夜饭,秦凌一个大男人在秦府碍事,就被赶到了街上。与半大孩提玩了起来。
“都藏好没,我可要抓了,抓到的都得给我秦凌当儿子,伺候秦九玄。”
童言无忌,在这群孩子面前,秦凌占尽了便宜,变着法的让这个叫自己爹,让那个跑到秦府门口扔炮仗,然后遭到秦甲的呵斥。
有几个被秦甲吓哭的,秦凌还领着他们买糖吃,不到一个时辰,每个孩子都成了秦凌的跟班。
“我就是这条街上的孩子王!”
愉快的时间很短,总有几个困的嚷嚷要回家,不一会,孩子就跑光了,只留下秦凌一个人蹲在街头喝茶。
“秦凌,滚回来吃饭。”
秦九玄浑厚的声音传在街头,震掉了几朵梅花。
我们的秦公子只好屁颠屁颠的跑回家来,给秦九玄赔笑脸。
弘治十五年,翻了过去,所有文书上的日期,变成了弘治十六年。
秦凌这个年过得不错,可朱厚照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