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内
繁华的秦府五六个仆人正在细心的扫着门前的落叶,府内一间白墙青瓦的院子内,进了房间,一个清秀的男人正看着一旁的仆人发呆。
“少爷,咱把药喝了吧”
少年摆了摆手,烦躁的说道:
“滚滚滚,给爷爬”
他叫秦凌,原本是魔都某大学的研究生,昨天正坐在湖边长凳边看书,就被飞来的篮球打到了湖里。
一觉醒来,就是面前的样子,偌大的房间,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夏天来连个空调都没有,一旁的仆人还总是催促自己喝药,想必自己还是个病秧子。
一旁的秦甲看自家少爷越来越忧郁,便关心的问道:“少爷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让王大夫过来瞧瞧?”
自从昨天少爷在春狩中陪着太子骑马从马下摔下来后,就一直是眼前这幅呆呆的模样。想到自己少爷是脑袋朝地摔下来的,就更加肯定自己家少爷得了脑疾。
没等那小厮回过神来,秦凌连鞋都没穿就冲到了院内的湖边,一头扎了下去。
“来人啊!少爷跳湖了!”
秦甲将手里的汤药朝着地上一扔,连忙跟着秦凌跑到湖边,看着自己少爷扎了下去。
“现在咋办啊?”
两边闻声赶来的仆人看着湖湖中央的涟漪发愣。
不一会,从中飘起一个人手,众人急忙拿网兜将飘上来的人捞了上来。
“啊秋!”
秦凌将盖在身上的毯子裹了裹,接过秦甲的手炉,烤了好一会,脸色才缓和过来。
“你说我是忠勤伯的儿子?”秦凌指了指自己,并且摸了摸秦甲的衣服。麻布独有的质感从指尖传入秦凌脑中。
“这料子没错啊,不像是哪个剧组的道具啊。”
“是,少爷,不能错。”
“我娘呢?我爹现在不在家,那我娘呢?”
提起自己母亲,秦凌有来了精神,自己之前就没见过自己亲生母亲,就非常期待自己现在的娘。
“夫人她……”
提起夫人,原本笑脸相迎的秦甲眼珠开始有些泛红,眼角处甚至开始闪烁着泪光。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你憋哭。”
秦凌拿起手帕,将已经滑到脸颊的泪滴擦了去。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温馨时刻。
“干嘛呢?干嘛呢?催债呢?”
“催债?”
秦甲听到这话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浑身抖动脸色煞白。
“难道咱偌大的秦府还欠别人钱不成?”
秦凌拿起摆在桌上的上好红茶,小饮一口,吐掉了茶渣。
“少爷,你忘了?前几日,咱们去明月楼花光了老爷留给咱们的五百两银子,还欠那钱庄二三百两。”
“有这事?”
将茶杯拍在桌上,秦凌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趿着长靴,秦凌快步跑到湖边,没等扑通一声出现,就被附近正在撒鱼苗的仆人拽了上来。
“别拉我,不是我欠的钱,我不还!我要回去,爷爷不受这委屈。”
五道深深划过泥土的痕迹是秦凌最后的倔强。
“少爷,您是说咱们不还严嵩的钱了?”
“谁的钱?”正在用竹签处理手指盖之间泥土的秦凌忽然将手中的竹签扔到地上,死死咬住了牙根。
“秦甲,快请严大人的人进来。”
一个家仆可能不知道严嵩当朝的地位,可秦凌不可能不清楚,后世大奸臣的帽子可是死死的扣在了他严嵩的头上。
紫禁城
乾清宫内,正在帮弘治皇帝批阅奏折的严嵩忽然打了个喷嚏。
“爱卿可要保重身体啊。”
手里正拿着朱砂墨笔批阅奏折的朱祐裎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望着不远处坐在锦墩上的严嵩。
“无碍,无碍,这几日公务有些繁忙,可能染了风寒,皇上还是离微臣远些较好。”
说完,高嵩还将脚下的锦墩朝着门口挪了挪。
严嵩:
“这地龙都不热了也不知添些木炭,我大明怎么穷成这样了?”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我们的严大人只好假装染了风寒,做出一副疲劳过度的样子。
秦府正殿内。
坐在主人位置的秦凌将手边茶杯朝着对面的狰狞面目的大汉推了推。
“哥,你喝茶。”
“秦公子客气了,我今日来没别的意思,只是,秦公子那人在钱庄拿的……”
说完,那大汉漏出如树桩般粗壮的麒麟臂伸出两个手指,捏在一起搓了搓。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秦凌抿了一口面前的大红袍,朝着那人笑了笑。
“秦公子莫非想赖掉这笔钱?”
壮汉听出了秦凌话外的意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掏出了别在裤子上的开山刀。
“刀剑无眼,少爷若是缺了个胳膊少了个腿可不能怪某家手重了。”
说完,那壮汉吹了个口哨,门外走进了七八个同样衣着的壮汉。
“还!我还!我还还不行吗”
秦凌哪见过这场面,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二百宝钞给了那壮汉。
“秦少爷,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宝钞已经跌成了什么模样了,某家借你的可是实打实的二百两白银啊。”
“不要给我,三天后我给你二百两白银就是了。”
说完,秦凌伸手去抢宝钞,却被那壮汉闪过。
“这些权当利息了,秦公子,咱们改日再见。”
秦凌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的将肺中的浑气吐了出来。
“秦甲,现在家里还有多少钱?”
秦凌一边问,一边接过管家手中的账目。
“少爷,还剩……一百一十两银子。”
“管家,你知道爹把地契藏哪了吗?”
听到剩下的钱不足以供给秦府这这个巨大齿轮转动,秦凌回头望着管家。
“扑通!”
原本站在一旁的管家忽然跪了下去,死死抱住秦凌的腿不撒开。
“少爷,少爷,这可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薄田啊,要是,要是卖了黄泉之下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确实,当时只有破败不堪的官宦败家子将自家所有的积蓄花光后才会打变卖家产的冲动,这种行为在当时被默认为家族落魄的标志,现在自己家少爷只是欠下区区几百两银子就想着卖家产,这见种思想是极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