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没有修为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在闻到此药异香的时候,也都猜到这东西肯定不是凡品。当然,两位夫人最多也就是把这丹药想象成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的灵丹妙药,自然想不到它的贵重之处。
张赤云朝已经傻眼的慕向孤,讪讪问道:“怎么样,慕阁主,老夫带来的贺礼,可还喜欢?”
慕向孤急忙收敛心性,脸上换上一副见过大世面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流露的贪婪垂涎之色,还是被精明的张赤云捕捉到了。
“这……这是”慕向孤稍有停顿的疑惑问道,看向张赤云,慕向孤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碰面时的敌对,因为慕向孤清楚地感觉到这枚不起眼的丹药之中,蕴含着庞大的灵气。
没等到张赤云回答,坐在席间的柳相升突然起身冲到张赤云的面前,细细端详起这枚丹药,也就三两息的功夫,柳相升冲着张赤云大叫:“精元生息丹!”
张赤云没有答话,只是嘿嘿一笑,将小盒子盖了起来,一托便送到已经准备好接贺礼的两名侍候跟前。
但是两名侍候都没有动手接住,因为他们知道慕向孤刚才话语之中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收这老家伙的东西。张赤云也是心中明了,脸上不动生之色,手上仍保持着托送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慕向孤,眼角含笑随意回答道:“正是!”
宾客哗然,慕向孤此时双眼也是震惊,赶忙招手示意两名侍候接过,但是慕向孤没有看向贺礼也没有看向张赤云,而是看向了柳相升问道:“贤侄,你说这是精元生息丹?”
柳相升仍在震惊之中久久没能出来,此时听到慕向孤问话赶忙转身面朝慕向孤道:“慕阁主,其实小子我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精元生息丹,但是曾经听爷爷讲起过,模样与香味应该和此丹药无异了。”柳相升也是挠头一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他也没见过?那他在这狗屁的吼叫什么?众人心中白眼。
精元生息丹,在座的各位应该鲜有不知,此丹问世共两枚,是人皇一脉流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丹是谁制练而成的,只知道此丹只人皇拥有,每人皇统御大荒时间不同,但均只送出去一枚,作为奖赏用于赏赐给有功之人。而如今,怎会有此丹现世?莫不是北禹大帝赏赐的?
众人疑惑,纷纷看向张赤云,有的与其相熟的宾客问道:“张老门主,你这丹不会是北禹大帝赏赐的吧?”
张赤云摇头,望向提问之人说:“不是。”说罢,张赤云便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举起桌案上的酒杯,饮了一口,笑看慕向孤。
慕向孤会意,随即招手让临近的侍候赶快斟满一杯酒。
张赤云不言,低头看了看侍候斟满的酒杯,又抬头看向了慕向孤:“我张家虽然现在区区三十位赤炎门,但我祖上却是随第二代人皇南疆大帝征战沙场数百年的家族。”
宾客再次哗然,别看这张家近百年没落不堪,原来祖上竟是这般光景。
“当年南疆大帝特赐封号赤炎于我张家,我张家也是竭尽全力的辅佐南疆大帝,一年,南疆大帝旧伤复发,却惹来仇家上门讨伐,南疆大帝旧伤在身寡不敌众,险象环生。”张赤云突然变得意气风发,提高了几分嗓门继续说道:“是我张家赤炎一族,几乎用了灭门的代价护住了南疆大帝,击溃大军,从此我赤炎一族没落,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光。但是南疆大帝待我张家不薄,不仅在位时每每接济,甚至驾崩之时偷偷将这精元生息丹赐予我族,希望我族以此丹药重振雄风。”
说到这里,张赤云突然眼神落寞,心中也是一阵难过和无奈:“奈何先祖感念南疆大帝,不曾使这丹药培育新人,偷偷的藏了起来,又因当年一战导致我张家人才陨落,张家便未能再恢复往日荣光。直到……”
张赤云顿了顿,重新盯向慕向孤,眼神犀利像是要洞穿慕向孤杀他千百遍一样,也仅仅是一瞬间,张赤云便又恢复了神情,接着道:“直到我父亲病逝,才将这枚丹药交予我,眼看我张家崛起无望,只希望用此丹药换来一位值得追随一生的同僚罢了。”
张赤云言罢于此,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一旁的侍候也是尽心服侍,一杯接着一杯的给张赤云满上。众宾客也是心中了然:合着赤炎门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无能找一个靠山?当真是没骨气,要是我早就自己吃了,到时候功力大增,还不是可以一跃成为三十二位的中流砥柱。
不错,此丹药也的确有此功效,传言两枚精元生息丹,均被当年统御大荒的人皇赐予了自己的心腹,而这两名心腹也均都一举突破,硬生生在一夜之间提升了三重境界。目前靠服用精元生息丹突破并还在世的只有一位,便是天相宗宗主,灵动期强者项天龙,已经三百余岁。
慕向孤也注意到刚刚张赤云看向自己的眼神:这是?既然如此仇恨我,为什么还要送这么贵重的礼?这精元生息丹可不是其他贺礼可以相比的,这可是最少也能铸就一名婴灵期强者的丹药啊,难遇难求啊。
慕向孤心中暗叹,连道想不通,他现在内心十分纠结,收还是不收?收了怕是这张赤云有诈,不收这可是精元生息丹啊,是所有人想求也求不到的东西,世间仅有啊,错过了这一次便不会再有了。慕向孤思索了片刻,狠了狠心,咬牙答:“我慕某人先谢过张门主了,赤海老门主的死我慕某也深感痛心,以后只要是赤炎门张口,我天地阁必鼎力相助,助赤炎门渡过难关。”随即紧紧盯着张赤云,好似生怕他反悔把这枚精元生息丹收回一般,又问道:“张门主意下如何?”
张赤云一饮而尽,将酒杯缓缓放下,此时大殿静得出奇,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张赤云的回复一般,酒杯碰撞桌面发出响脆的一声——铛。
“好!慕阁主爽快,那赤炎门以后全仰仗慕阁主了。”侍候急忙给张赤云空着的酒杯倒酒,还未待侍候斟满张赤云便一把抄起酒杯,侍候的酒撒了一桌急忙惶恐的退到一侧。张赤云大笑三声:“慕阁主,干!”
慕向孤心里稍有放松,先不管这张赤云到底意欲何为,但是这精元生息丹现如今是留住了,等将这枚精元生息丹服下,管他张赤云再怎么闹也不必理会,慕向孤心里呵呵一笑暗道。
二人皆是心怀各异,张赤云此时虽然满脸笑意,但是心里却也是暗自盘算:慕向孤,你以为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当你的附属,得你的庇佑?呵,我要弄垮的,是你慕家。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痛之恨,才能以慰亡父。
席间的众宾客此时都禁了声,无人再大声喧哗,都和同行的人小声窃窃私语:赤炎门好大的手笔,慕阁主也是好宽广的胸襟。
自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什么家仇恩怨当然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了,张赤云如此,慕向孤亦是如此。
唯独这柳相升还和傻了眼一般,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张赤云一会儿看看慕向孤,心道:这……这就送出去了?精元生息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别人当贺礼了?
柳相升死死盯着张赤云,张赤云也感受到了柳相升灼灼的目光,挑逗到:“怎么?柳公子,你也想要?嘿嘿,老夫可没有了。”
柳相升两步跨到桌前,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好啊你,张老门主,这是存心让我出丑。”
“哦?此话怎样?”张赤云嬉笑道。
柳相升面露难看,朝张赤云挪了挪,贴身悄声说道:“方才问你是什么礼,你也不言语,早知道你是这么大的礼,我就先送了,把我留在最后不是让我出丑难堪,还能是什么!?”
柳相升质问张赤云。
张赤云嘿嘿一笑:“都说让你看自然是让你看了,这不是先拿出来给你看一眼,又要怪我出手太早?”
柳相升气不过的瞥了一眼张赤云,不再理会,暗自拿出腰间的百宝袋,起身再次走向慕向孤,定住身形:“恭贺慕阁主大喜了,小小贺礼不成敬意,还请慕阁主笑纳。”
话还没说完,柳相升又回头扫了一眼张赤云,狠狠盯了他一眼,再次回头望向慕向孤接着道:“还请慕阁主亲观,晚辈就不打开了,但是有张老门主的精元生息丹在,想必也是入不了各位的眼了。”
柳相升这话说的真是酸溜溜的,众人都听了出来,齐齐看向张赤云。看看这刚刚送出精元生息丹得天地阁庇护的赤炎门门主有何反应,却发现其没有任何反应,众人暗道无趣。张赤云倒也不当回事,由着柳相升酸盐酸雨,自己的礼已送出就没自己的事了,于是自顾自的饮酒起来,权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