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熟悉的容颜依旧是受伤后的模样,浓浓的愁淡淡的迷茫,阮鱼,我们又见面了。
换了一身女装的阮鱼,简单的发髻散落的盘在脑后,白皙的肌肤不需要化妆已经很像女人了,在这里,他没有带上那个面巾,而是以毁容的真面目示人,狰狞的一边面颊让人唏嘘不已。
“你们认识?”门口一个女子疑惑的看着我们。
“厄…….是,我们以前就认识的,还是好……好姐妹呢。”见我和阮鱼互相看着出了神,一旁的蜈蚣连忙媚声媚气的说着。
“原来啊,那就让思烁带你们去吧。”那个女子见我们很是熟络,便自顾自的先走了。留下我们三人相互望着,各怀心事。
“思烁?阮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覆上他受伤的面颊,心疼的问着他。
“逃避吧,只有这里雷鸣找不到。”阮鱼低着头,轻轻推开我的手,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阮鱼,你的脸是怎么了?”蜈蚣的情绪有些复杂,难道他也喜欢阮鱼?
“我的脸不小心伤到了,对了,你们在这里还是不要叫我阮鱼了,免得引起她们的怀疑,蜈蚣,没想到还能见到你。”阮鱼自然的朝他胸前捶了一下,就像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他说到自己的脸伤时并没有告诉蜈蚣真相,也没有看向我,仿佛此刻的我是一个透明的人一般。
“思烁?看来你是找到自己中意的女子咯。”蜈蚣看我一直盯着阮鱼,想是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他并没有我意想中的醋意,反而是调侃的看着我和阮鱼。
“蜈蚣,你的女装打扮实在是很……”阮鱼摇摇头,无奈的背过身去。
“我们边走边说吧,否则会引起瓶儿的怀疑。”阮鱼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着,只是那一眼却包含了太多东西,思念的,歉疚的,无助的。
而我对他,早已没了恨意,虽然他做错了一件事情,但是现在的我是选择了重生,所以过去的我不想再提。
“阮…..厄…..思烁啊,我的女装打扮怎么了?很吓人吗?不过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蜈蚣随意拨弄着阮鱼的发髻还有他胸前的假胸部,嘴角一抹隐忍的笑意。
“你是一个人进来的吗?你怎么能逃过验身呢?”我好奇的问着阮鱼,他和蜈蚣都是男人,却都可以这么容易的蒙混过关,这个丹蔻国的规矩未免也太流于形式了吧。
“我救了丹蔻国的国王,所以她隐瞒了我的身份,将我带了进来,我还以为我是丹蔻国唯一的男人呢!至于蜈蚣你……我就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妙招蒙混过关的。”
阮鱼淡淡的说着,可是目光始终不看我,飘忽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我是接连上演了苦肉戏、美人计、落魄装可怜计还有计中计。总之是彻底迷糊了那个瓶儿姐姐,就此混进了丹蔻国。”
蜈蚣得意的看着我们,炫耀似的用手托了托他的假胸部。
“你小心乐极生悲。”我白了他一眼,心思仍旧还在阮鱼身上,从阮鱼见到我后平静的表情,还有现在的疏离,我知道他的心很难受,本以为逃到这里就可以彻底的摆脱我,谁知道冥冥中我们还是遇上了。
“哎!我还以为这个丹蔻国真的只有我一个男人,现在看来总算是有伴了,对了,那个谁啊,你不是跟这里的皇上很熟吗?那么我们了逃跑是不是容易的多!”蜈蚣动起了小聪明,思索着看向阮鱼。
“我会留在这里一辈子,若你们要走,我可以帮你们。”阮鱼眼底的余光扫向我,见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佯装专注的看着前方。
他若真的对我死了心,绝对不会取名叫思烁的。
“我也要留在这里,叫这里的孩子读书。蜈蚣,若你想离开,我们都赞成。”我和阮鱼的坚决让蜈蚣有些惊讶,他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失落的看着前方。
“其实我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去的,不如暂且留在这里吧,等我想回去了,我自会告诉你们。”蜈蚣躲避着我和阮鱼的目光,他的眸中有一丝迷茫,可能,像我们这几个奇怪的人,一旦离开这里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思烁,五儿,小六。”不远处一个女子朝我们招着手,应是瓶儿姐姐,听到她这么教我们,阮鱼身子猛地一怔,愣愣的看向我们。
“蜈蚣送给我的名字,虽然难听但是绝对忘不了。”我耸耸肩淡然一笑,阮鱼忙低下头,嘴角几不可见的弯起,在这里,他虽然时刻需要伪装自己的身份,但是却可以逃离雷鸣的魔爪,得失之间,他选择的是另类的自由。
“我听刚刚去接你们的女官说你们是认识的,真是想不到啊。”瓶儿姐姐一向的热心开朗。
“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见阮鱼不开口,我只有佯佯的说道。
“是吗?看来不用我怎么介绍了,有四说在,你们应该很快适应这里的。大家都是苦命的女人,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一家人,只要不破坏丹蔻国的规矩,就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
瓶儿姐姐无意的一句话,让阮鱼和蜈蚣的身子同时一怔,我则是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瓶儿姐姐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心一意留在这里的。”
“小六啊,你确实是个可人的女子啊,对了,你们有谁是密都国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瓶儿姐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着我们。
“密都国怎么了?”我和阮鱼俱是一惊,紧张的看着瓶儿。
“密都国的皇帝昨日好像被人暗杀了,他的舅舅南昀峰立刻就当上了皇帝,还在国内大开杀戒…..”瓶儿姐姐后面的话我已是完全听不到了,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物全都天旋地转起来。我愣然的看着阮鱼,眼前却闪过无数南凌洛的景象,发怒的,开心的,深沉的,落寞的,甚至还有深情的,我的心在那一刻痛的彻底,此刻,我才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
一直以为逃开了逃开了,就会慢慢忘记,殊不知,当有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一点信息传到你耳中的时候,你会多么紧张,只是此刻的我,痛苦绝望掩埋了所有,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我最在乎的一个人了。
“他是被谁杀的?南昀峰吗?”过了半晌,只有阮鱼稍稍恢复正常,而我则是被蜈蚣扶着,双眸空滞的望着瓶儿。
“挺说他昨夜急着回宫,碰到了暗杀的人然后就死了,我想应该是弑君篡位吧。”瓶儿见我游戏恩异样,不由关切的看着我。
“小六怎么了?病了吗?”
“她……她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夜太累了吧。瓶儿姐姐我先扶她回房休息吧。”蜈蚣替我解围,扶着我的瘫软的身躯。
“瓶儿姐姐,我先回去可以吗?”我面色苍白的看着瓶儿,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赶紧回去吧,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瓶儿姐姐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见我虚脱的样子很是担心。
“不用了,我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我扯过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慢慢的低下了头。
“瓶儿姐姐我和她们一起回去吧,她们刚刚来很多事情不懂的。”阮鱼走到我的身边,大手不动声色的扶着我的胳膊。
“恩,赶快回去休息吧,这个孩子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一下子就不舒服了……身子骨咋着么弱呢。”瓶儿姐姐心疼的看着我,虽然我们接触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善良的她已然把我们当成家人了。
我是被阮鱼和蜈蚣架着回了房间的,我只知道自己一进屋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我也不管阮鱼和蜈蚣还在场,就把自己蜷缩在屋子的一角低声饮泣。
“金姑娘……你……”蜈蚣见我这番失魂落魄的痛苦样子,想要上前安慰我,却被阮鱼一把拉住。
“蜈蚣,你出去帮我看一下门,这里交给我。”阮鱼对蜈蚣使了个眼色,蜈蚣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当屋子里只有阮鱼的时候,我的思绪全部如洪水爆发,不可收拾。
“阮鱼,他死了,我一直以为他可以做一辈子的皇帝,却没想到他竟然死了…….他是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骗他回去,他就死不了,我害死了他,又害死了丛颜…..你知道吗?丛颜也死了,他是为了保护我死的,我是一个扫把星,真的……我害死了很多人……”
我像个忏悔的罪恶者一样喃喃的低诉着自己的罪行,阮鱼在听到丛颜的死讯时,若水的眸子溢满震惊。他们都曾经不顾生命安全的救我,如今,丛颜却已和我们阴阳两隔了。
而南凌洛,也是被我间接害死的吧。
“烁儿,你既然选择留在这里,就要学会忘记过去的一切,虽然很难,但是你必须做到,南凌洛的死我也很难过,他是我的师兄,也曾是我的主子,他有时候虽然冷酷暴躁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简单、正直的人,只是,这些都是过去了,你要做的,就是留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的人现在已经属于丹蔻国了,不属于其他,所以,你必须忘记过去,忘记他。”
阮鱼坐在我的面前,拉过我的手严肃且认真的看着我,他那半边毁容的脸颊随着他的说话而微微动着,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毁容,也不用躲在这里假扮女人了。
“阮鱼,有些人都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重要,他很坏,总是折磨我,总是欺负我,但是他却是第一个让我爱上的人,原来这就是爱情,不管先前怎么痛怎么恨,一旦他死了,你才会彻底明白他的分量。
阮鱼,我对你,亏欠了太多,我一直想让自己喜欢你,因为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为什么我对你的始终都是喜欢呢?是我太贱了吗?越是痛苦的折磨越是舍不得放手吗?
阮鱼,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南凌洛又喜欢我什么?!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我不会武功,不会魅惑,只会傻傻的受骗,可是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我……”
我扑在阮鱼的怀里,早已泣不成声,南凌洛的死让我第一次想到了我想随他而去。
阮鱼紧紧的拥着我,不再说一句话,只是任由我哭着,闹着,吼着,就像一个安慰自己妹妹的大哥哥一样,哭累了,闹够了,我的心也彻底的崩溃了,原来,这就是灵魂抽空的感觉。
整整一天,我都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而阮鱼也一直陪着我,蜈蚣在中间进来过两次,给我们送了些吃的东西,见我们没有任何食欲,只得放在那里又出去守着门,害怕别人打扰我们。
“烁儿,他死了,你还有我,不要说我是乘虚而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保护你,南凌洛的死我们同样难过,但是你应该知道,他希望你怎样的活着,不是象这样,而是快快乐乐的活着,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带你走。
如果你要留下来,即使要我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女人我也无怨无悔。”
阮鱼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失去我腮边还在流出的泪水,有些颤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柔荑,溢满疼惜和痛苦的眸,定定的看着我。
“一切就和现在一样吧。”一天了,我第一次开口说话,却是一句别人听不太明白的话。
“我会给你时间的,你慢慢疗伤,我等你。”阮鱼紧了紧我的手,只是他没有体会我话里的意思,我不是需要他给我一段时间,而是想要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一切就当我都没听到过那该多好。
瓶儿姐姐不曾告诉过我这个消息,我心中的南凌洛还是好好的生活在他的皇宫里,而我则安心的留在丹蔻国做我的教书先生。
我知道,我又开始自我逃避了。
我呆在这个房间里整整三天,阮鱼特意申请了和我以及蜈蚣一个房间,那个女皇知道我和阮鱼认识,也没有为难我们,反而是尽量给予我们方便,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是能把一个全是女人的国家管理的井井有条,想必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蜈蚣和阮鱼白天看着我,晚上二人借口有很多话题聊,呆在门外守着我,我则把你自己蜷缩在很小的一方天地中,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隔壁这几天又来了很多新人,但是因为隔着院墙,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见过他们,只是知道那一伙人也是安静的很,很少说话,很少出来。
这个丹蔻国住着的都是可怜的女人,自是每个人都有一点心酸的故事,我们只能自己疗伤,别人的暂且无暇顾及。
休息了三天,我终于可以出房门,自己都没发觉,对南凌洛的爱被我隐藏的那么深,我已经做好当一个无欲无求的教书匠了,而阮鱼和蜈蚣,也会有他们的想法。
丹蔻国的日子平静的过着,我的小小书院也成立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兴奋的围着我,不停地问着问那,我自己整理了一套古人教书的方式,又融入了自己的方法,孩子们学的津津有味,一开始对我的书院有些嘲讽和不屑的人也渐渐改变了看法,甚至很多大人都会偷偷的过来听课。
这期间,我只见过我丹蔻国的女皇一次,那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成熟、犀利,说话虽然不紧不慢,但是却透着威严和坚决。
至于容貌,则是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气质。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管理一个特殊的国家。
我们隔壁院子住着的几个女子很少露面,听说是前一阵受了什么惊吓才会来到这里的,而我和阮鱼以及蜈蚣也不是什么好客之人,所以从不去找她们,而对她们的了解也只限于一次背影。
那次,我和阮鱼抬着一些书籍出门,恰巧看到她们也出门,只不过看到的是一个个背影,高高瘦瘦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几个年轻的女子。
“小六姑娘,今天晚上有一个晚宴,是女皇为欢迎新人准备的,你们和隔壁院子的几个人都要出席,还要表演一个节目,你们自己看着彩排一下吧。”瓶儿姐姐身边的使唤丫鬟小宁过来通知我们,我们仨相视一眼,有些措手不及。
我一个女子加上他们两个不男不女的人,要准备什么节目啊,阮鱼和蜈蚣是肯定不能上场的,万一穿帮了,后果很严重。而我独自单枪匹马的上场,又没有什么拿手的节目。
看来,只好动动那些孩子的想法了。我把儿歌《白龙马》改编了一下,又给孩子们排了一个简单的舞,当然我不能一直不露面,我选择在最后的时候上场,撒撒花,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好了,大人们都喜欢看孩子们的表演,只要简简单单的就能勾起她们的兴趣,何乐而不为呢。
蜈蚣和阮鱼都很赞成我的办法,他们见我最近情绪好了很多,也放心了很多。虽然知道我是一个擅长把故事埋在心底的人,但是他们都很宽容的给我时间给我空间自己慢慢调整。
只是,阮鱼看我的眼神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和我长谈。他的心里是想带我离开这里的,他觉得我是无辜的,不应该把所有的快乐和青春都锁在这里,只不过,现在跟我谈这个话题,我们未免都难以面对。
其实我们都在逃避,逃避一个轻轻一捅就会破的窗户纸,只不过,阮鱼始终都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一直在等我先找他。
晚上的晚宴简单却温馨,虽然这里的女人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但是大家既然都是女人,在这里又不存在什么争风吃醋,相处起来自是容易的多,女人的生活中,一旦没了男人,一旦放下了男人,就简单的多了。
我的节目顺利的进行着,当我上台的时候,总觉得暗处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其中一双盯得我浑身毛毛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我四下寻着,除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那几个陌生人应是住在我们隔壁院子的吧,我虽然未见过她们但是她们的身形一律的高高瘦瘦,即使坐在人群中也很显眼,只不过她们脸上的妆太浓了,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我看向他们的时候,她们都低下了头,好像很害羞的样子,真是一群奇怪的女人。
晚宴结束后,我和阮鱼架着蜈蚣回了房间,他今天不知怎的,喝了不少的酒,还好他没有酒后乱说话的习惯。
将蜈蚣扶上床,我和阮鱼竟都没有睡意,两个人走到院子中间,开始沉默的看着月亮发呆。
我还在想着晚宴时感受到的异样眼神,难不成我在这里还有熟人吗?
“阮鱼,你说蜈蚣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喝那么多的酒。”我听到屋里的蜈蚣想起的鼾声,好奇的问着阮鱼。
“他可能是想要离开这里吧!”阮鱼一语双关,既回答了我的问题,也在试探着我的心意。
“那么我们就帮帮他吧,你对丹蔻国的国王有着救命之恩,我想把蜈蚣送出去应该不难。”我看了一眼清冷的月光,此刻,这片天空下有多少人在注视今晚的明月,又有几人不是在思念或者追忆着一些人。
“你的书院很成功的,你想一直办下去吗?”阮鱼见我一直逃避,索性更明了的试探着我。
“等我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也许我会离开,不过,是和你一起。”我收回视线,专注的看着阮鱼,他受伤的面颊在我的记忆中已经不存在了,我的心中现在有的一直是那个初次见面时的阮鱼。
“那好,当你找到合适的人时,你记得告诉我,我随时准备着带你走。”阮鱼灿烂一笑,轻牵过我的手,就着昏暗的月色,俊颜慢慢的凑了过来,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接受过他的吻,可是周身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被他握着的手冰凉一片。
“算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阮鱼松开我的手,脸也慢慢离开,貌似轻松的站起身,给了我一个瘦削挺直的背影。
那个属于我和他还有蜈蚣的小屋,其实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着的,他和蜈蚣一般都会在外面睡觉,我们住的这片院子有很多空闲的房间,阮鱼在丹蔻国的地位很高,所以一般没有人过问他的留宿问题。
我进了屋,蜈蚣还在呼呼睡着,我只好裹着被子趴在桌子上睡觉,夜间突觉有些凉,不知怎么回事,门竟然开了,我心下一惊,看看还在床上睡觉的蜈蚣,应该是没露出什么破绽,难道是我没有关紧房门吗?
我疑惑的起身,又重新关了一遍房门,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刚才是有人进来过,有一种淡淡的水粉味道,不属于我熟悉的阮鱼和蜈蚣身上的味道。我越想越心惊,总害怕被人发现蜈蚣假冒女子的身份。
次日清晨,我将此事告诉了阮鱼和蜈蚣,他们也是一阵紧张,商议决定后每晚都留在这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因为一夜没有睡好的关系,在书院上课也有些精神涣散,还好孩子不是很多,我布置了一些他们感兴趣的手工制作,交给了一直担任我助理的蜈蚣,就赶紧回了房间补觉。
昏昏然睡到下午,想要起来,却觉得头痛欲裂的感觉,身上也是忽冷忽热的,想是着凉了的缘故。阮鱼正巧此刻进来,见状连忙去给我熬药,我则是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叩叩叩!”阮鱼刚走,就有人敲我的房门。
“小六姑娘,我是隔壁院子小一,我想请您到我们院子里一座。”外面的人说话声音嗲嗲的,我支撑起虚弱的身子赶去开门。
“你是……”我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面熟,她说她住在隔壁院子,那应是我昨晚留意到的那些人了。
“小六姑娘,你的气色不太好啊。”那个叫做小一的人脸上糊了厚厚的一层粉,简直和蜈蚣的有的一拼。
“对不起啊,我今天病了,等我身体好点,我再过去吧。”我依着门框,虚弱的说着。
“那您赶紧休息吧,我先告退了。”小一恭敬的样子让我有些适应不了,我还没反映过来,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扶着昏昏沉沉的头很是不解的看着隔壁的院子,她们不是一向很少与人来往吗?昨夜的晚宴她们也没有准备什么节目,今天怎么主动邀我过去坐坐呢?
正准备关上房门回屋继续睡觉的时候,隔壁院子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也是那种看不出脸来的大浓妆,只不过走路的样子却很别捏,扭动的跨部僵硬做作。
她看到我时猛地怔在那里,一股熟悉的感觉席遍我的全身,她是来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