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个十分繁华,人来人往的地方,不知掩藏了多少罪恶,却又偏偏令人心知神往。
人多且又繁盛,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这个热闹的地方,有着一处不起眼却又属于重要位置处的偏角,开了一家十分奇怪的铺子。
此间铺子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上书有三,曰:一则客随缘定,二香则可医,三药则可毒。
意为,香与药,一则救人,二则是毒,取决于主人。
香,梦逝去之人,见想见之人。药,一味人续命,百味活死人,千味则长生。
在这铺子的门前,栽种着两株颇为茂盛的白玉兰,说也奇怪,这玉兰竟是四季盛开,无一日凋零,玉兰花花瓣簇簇盛开,花瓣洁白如雪,却又微微泛着隐隐约约的红色,就仿佛饮了人血一般,看着圣洁中又透着丝丝缕缕的妖冶。
铺子名唤“渡灵坊”。
长生,长生,何为长生?渡灵,渡灵,千般为灵。
走近铺子,推门而入,入眼是一个木色柜台,柜台上放着一方文房四宝和些许东西,杂乱而不失规律。
柜台后端坐着一位身形修长,面容俊秀的男子,着一袭淡雅青衣,脸含温和有礼的笑容,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隐隐透着贵气,处处显示着主人的不同。
男子名唤宴白,乃是这渡灵坊的掌柜。
他后面的左边是一个大大的形似药柜模样的沉木柜子,上面有许多格子,格子里摆着或是檀木或是梨木的匣子,格子的正前面还有烫金的字,上写着各类香名,匣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香,有西域菩提香、苗疆月见香、天山雪莲香与东海沉香……等等名贵的香。
青石板铺就的地上,铺了层雪白的毯子,蔓延了整个店内,在右边的毯子上摆放着一套整齐的梨花木打造的桌椅。
桌子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一套紫砂壶茶具和一盆正在怒放的牡丹,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雍容的盛开,雪白的花瓣上微微泛着一丝丝的淡紫。
正中,一道淡紫色的珍珠串成的珠帘横穿,把前后分开,珠帘后紧垂着淡紫色的烟罗轻纱,轻纱后是一副待客打扮。
左方,靠近药柜,放着一套紫檀木的桌椅,桌上零落的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右边桌上放着一盆盛开的曼陀罗,此曼陀罗常开不败,每到夜晚泛着柔和的光。
右方,则是一方软榻,地上铺着一层毯子,软榻的侧边放着一张挺小的紫檀木桌,桌上摆着一盆花瓣微微闭合的夜昙。
此夜昙,每到盛开,必是坊间来人,距手最近的地方,放着一杯清茶,缥缈的茶息徐徐上升。
中间是一条铺着白色毯子的路,在这条不长的路的尽头是通往二楼。
二楼,正对着楼梯的一片空地上铺着毯子,摆放着一张比一楼还大一倍的紫檀木桌,桌上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与一盆绯红色的牡丹。几个椅子错落的摆放着。
左边有着两间房间,右边是一间。左边一间则是宴白的房间,右边则是坊主的。
“几时了?”清冷中透着一丝丝妖娆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已是亥时。”
宴白微微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天,侧过头来,轻笑着说道。
“青黛,看店。”
一声微微清冷而带着一丝凌厉的声音从里间出声吩咐道。
话音未落,从桌上的牡丹中飘出一缕红光,翩然落地,成了一个妙龄的白裙女子。
透过紫纱,依稀可见里间,缓缓走下楼来一个女子,女子着一袭嫣红色广袖绢纱锦衣,系十二幅月华锦裙,裙上以暗金色丝线绣上昙花,外披红色月华锦衣。
及腰的长发绾成髻,正中戴红玉掐丝珐琅金发梳,左右各插一支折枝玉昙缀珠琉璃步摇,白中泛着丝丝红的琉璃珠玲珑有致的垂落,发髻上缀些许玉昙点珠,面上蒙了一层红纱,依稀可见绝美之容。
一身清冷中泛着妖娆的气质与尊贵危险的气息环绕,平添了几分缥缈,神色平淡,眼中是淡漠,眼底是冰冷与无尽的孤寂。
她,便是这渡灵坊的坊主—云昭。
她的存在,虚无缥缈,她曾说过:渡灵坊,渡世间魂灵,入坊倾城价,缘定人既付。
渡灵坊可以换取你想要的权利,法力,灵魂,甚至是长生,但,只要你付得起那天大的代价。
不过,这天底下所有的逆天改命与长生,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谁。
至于这代价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天道不允许你泄露,你若是强行泄露了,自然会有天道来收拾。
这泄露天机者,或多或少都会有大大小小的灾难,或是严重到神魂俱散,又或是重伤无治。
而这对于云昭而言,任何的代价她都是无视,她帮人逆天改命,她的罚早已落幕,帮人仅仅只是因为她高兴而已。
故这世间的人,甚至有很多的人,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只听听这名声,就再也不敢放肆了。
几百年,几千年过去了,当初的罚早已落下,如今,她亦不得不去弥补那付出的一个巨大的代价。
对世人而言,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无关情爱。
就算到了最后,魔非魔,佛非佛,那本该是佛的人却入了魔,而本该是魔的人又活成了佛,曲折百转,怪谁?不能怪谁?魔又如何,佛又如何,凭心而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