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太后的目光敛去了短暂的软弱,重新变得高高在上:“那王上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呢?她毕竟是有重要嫌疑的人。你就这么把人带走。何以服众?”
“岁岁将来会是儿臣的王后。当然不能再住进大牢。”莲星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话确是让在场的人呆立当场。
太后惊得从凤椅上站了起来,语不成句:“什……什么!你竟然…….我……哀家是不会答应你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王后的!”
同样的场景,十七年后又重新上演。一样的让人痛彻心扉、千疮百孔。
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莲星竟然要封她做王后!原本以为,莲星即使对她有什么安排,顶多也就是个妃子,可是……江岁岁看到莲星又要说话,却是抢在他前头开了口:“民女愿意在牢里等候真相大白。我相信王上会还民女一个清白。”
没料到江岁岁会这么说,莲星有些诧异,盯着她:“岁岁不可……”
其实江岁岁何尝不知道莲星迟疑中的另外一层意思。被关进大牢,她的生死就相当于有一半捏在了幕后真凶的手里。夜长梦多,谁知道那凶手会不会趁机杀人灭口,在给她按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幕后主使若是宫里的妃子,想必她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但是……..若此人正是当今太后呢?
越想越后怕。江岁岁抬头看看四周冰冷的石壁。昏暗的牢房里此刻静得吓人。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透进来一点月光。却是映得里面更加阴森可怕。她开始后悔了自己的一时仗义。本不想让莲星为难。莲星是一国之君,她不可以让他被臣子们贯上徇私枉法的罪名。以后还怎么服众!
但是,这里也太…….这么想着,江岁岁更加没有睡意。靠着干稻草取暖。江岁岁开始抱怨小小声地抱怨金莲王宫的大牢条件实在太差了。
这么大的地方干嘛只留那么小一个窗户?连灯光都招不进来。怕罪犯逃走不会装上铁栏杆吗?太不人性化了!简直是虐待!还有,古代人就不知到四害之害猛于虎吗?看着房梁上走大路的老鼠和地上爬来爬去小强,江岁岁低声嘀咕:“知不知道它们身上得有多少细菌呀!万一犯人染上什么痢疾呀、狂犬病呀之类的不治身亡,该怎么办?若人家是冤枉的,那岂不是要出冤案吗?”
麒麟宫。
莲星坐于龙椅上,目光笃定地盯着天翼:“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天我就要看到真凶。这是特权令牌,你可以在宫里调动金甲侍卫协助你完成任务。”说着莲星随手丢而天翼一个金色的令牌。
天翼稳稳地接住,低头领命:“属下遵命!”心里却是暗自吃惊。这金甲侍卫是专门保护王上安全的,只受王上一人调遣,莲太后都没有权利调动他们。现在王上却让他率领金甲侍卫查找真凶,看来王上是真的对江岁岁动了心。
紫苏欲言又止,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却是什么都没说地低下了头,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边黑夜般安静沉郁。
牢里的江岁岁当然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们当天就得知了王上决意封她为王后,不惜顶撞太后的事。金莲王宫的瞬间被一种烦躁诡异笼罩起来。
穆金玉砸碎了屋里所有的东西。绿如意痛哭昏厥。倒是柔妃那里悄无声息,所有的宫女太监仿佛商量的好的一般,对此事缄口不言。
碎碎念着,害怕反而少了许多。江岁岁拿起几根稻草编起了小兔、小人儿。她就是个神经粗大的人。什么时候都可以自娱自乐。
忽然窗户上黑影一闪。江岁岁手一抖,刚编了一半的小兔掉在了地上。仔细看去,哪里有人。不会是幻觉吧?
刚这么想完,又是黑影一闪。江岁岁吓得差点惊叫出来。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才没有发出声音。不要怕,莲星走的时候说了,他会派天奇暗中保护我的。不要怕!
颤巍巍地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江岁岁走到窗户边上,仰头张望。外面皓月当空,月朗星稀,一派安静,哪里有什么。
刚想回头,便觉得自己后颈一阵风吹过。不,不是风,明明是人的呼吸!仿佛触电般,江岁岁的汗毛立即直竖起来,后背一阵发麻,一直麻到了头顶,身体僵硬得仿佛石化。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真的是会失去自我控制力的。此刻江岁岁很想转身,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了。她想呼喊,嗓子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忽然一双强劲的手臂自身后笼罩过来,一把抱紧了江岁岁。
她终于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尖叫。之后却是整个人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