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师在村里民办小学教书。村师不怕乡长,不怕县长,却怕村长。因为村长一句话就能使村师教不成书。在村师眼里,村长就跟小布什一样大。村长四十出头,人长得标致。四十出头的标致男人,是非常能出活的男人,村长身体好,活多,自己媳妇出不够,就找村师的媳妇出。开始,村师媳妇不愿意,但又犟不过村长,心里对不起村师,就对村师说,咱走吧,离开村子吧。村师媳妇说离开村子,实际上,是说离开村长。她知道自己男人教书的饭碗,是村长给的。得罪了村长,饭碗就没了。
一开始,村师并不知道村长睡自己媳妇,一天的,只在学校教孩子识字,不到放学不回家。后来,媳妇跟他说这个话,也就知道了。那天,上完语文课,村师回家取油壶打油,走到窗跟前,有意站住,听。一听,就听出事情来了,屋里有人在喘气。套着窗户往里一看,村长一丝不挂,在媳妇身上高举高压,狠使劲。村师油壶也没拿,回到学校,一连三天没回家。不回家也不是办法,不回家,不等于把自己媳妇全部出租给了村长?就又冷气吞声回家住。媳妇知道男人为什么不回家,就哭,说对不起村师,要是村师怪她,她就死。村师心软,对什么人都心软,更别提自己女人了。村师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搂紧媳妇,只管出活。这也叫一种人一种活法。村师不这样活,又能哪样活呢?在村里教书,活不重,一个月五百五,不比出外打工强?另外,自己还有个半拉子针灸手艺,教学之余,给人扎扎针,还能弄几个小钱贴巴贴巴。媳妇要他离开村子,他不是没想过,想过。到哪去?到南方大城市去?到哪去都一样,一个字,难!给人家老板打工,一年做到头,不一定能得上工钱。在城里卖菜、捡破烂,虽然也能养家糊口,城里人哪把你当人看?在村校教书,说煞了,也还是教师,有头有脸的工作。村师权衡再权衡,琢磨再琢磨,用一个字来解决,忍!
人说“忍”字头上一把刀,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睁只眼闭只眼挺好,走路遇见村长,说一声“吃了吗?”村长说吃了。两个男人一摩肩,就过去了,村师去学校上课。村长去村里工作。村师心里知道,村长不会办公室坐班,知道他坐不一会,就从办公室走出来,不去别处,去村师家。村师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场面。于是,关上教室门窗,心猿意马地给孩子们上课。
一天,村长突然到村校来。平时,村长很少到村校来。村师见村长突然站到他跟前,一时光往上捧眼镜,不知村长到村校来干什么。村长叫村师将学生放了,说他有事。村师就叫学生排队回家。村长把村师叫到房间里,说,你会针灸,男人的病能不能针?男人的病?村师放心里一悟,知道了。狗日的不行了?得男人病了?心里一阵窃喜,谁让你弄这么多女人哩!认为自己长得标致一点,村里有些模样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弄遍了,一个男人能有多少活出?活该!村师也不对村长看,问:“不行了?”
村长笑笑,说:“有时行,有时不行。总之,不像先前那样招之即来,来之能战。能针吗?”
村师说:“试试。”
村师让村长把裤子脱了,躺到他的小床上,拿出几根小银针来消毒。然后又用药棉将村长那东西擦擦,在会阴处按住一个穴位,就开始往下捻针。捻了捻,问村长啥感觉。村长呵呵地要笑,说,痒哩。村师看着村长那东西在他的针下肆无忌惮地增大。其人有其物,就跟村长一样桀骜不驯,村里少说也有二十来个女人领教过它的力度。村师由此也想到了自己的媳妇在它的攻击下呻吟过。于是,捻针的手,就慢了下来。最后,针一起,说,好了。
村长有些不信,好了?
不信你晚上试试。
村长晚上跟媳妇一试,真行。
没行几个晚上,村长又不行了,又来找村师,要求村师好好给他针针,不要老是行行又不行。村师嘴上答应,心里并不想让村长老行下去。他知道针会阴处的哪个穴能根治阳痿,知道针哪个穴不能根治。他并不想给村长根治。根治了,这家伙又要肆无忌惮地玩女人。村师就多动了一点脑筋,想把村长的快活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村长也觉察出来了,村师在玩他。威胁村师,当心饭碗!村师并不怕村长,他知道除了他,就是到城里大医院,也不会有人知道男人会阴处有这个穴位。村长逃不了他的手心。教他的学,等村长上门来求他。
一连几天,村长没来找村师,买药吃。中国七鞭八鞭,美国的伟哥,眼都吃绿了,那“小村长”就是不起枪。急得没法,只好又来找村师。村师说,你让我给你治可以,但我要告诉你,下针的这个穴叫“忠侣穴”,针过后,你只能睡你自己媳妇,不能睡别的女人,一睡别的女人,就出现反复。到时候你再找我针可就没用了,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进女人。
村长猴急得什么似的:“只要能入港,快给我针吧你!”
村师认真说:“你先别急,一个人私事,两个人公事,空口无凭,咱要立个字据。”村师把写好的纸条拿来让村长签字。“你保证不睡别的女人,如果违约,我让你永远不再是男人!”
村长说:好,一言为定!
村师说: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