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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秋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已经是桂花飘香的时候了。回想七夕,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她和哥哥舅舅一起,逛街,看花灯,放河灯,花灯现在还在她的卧室里挂着的,每天看着这个花灯,就很开心。后来大家在荷花凋谢之前又一起去吃了几次荷花宴,吃的开心,看的也高兴。沐阳还给琉莹准备过几次七夕没有吃到的小吃,可把琉莹高兴坏了。

中秋佳节要到了,书院早早的放了假,让学子们回家见见家人,来年三月大考,很多学子年都不过就要上路,毕竟蜀州府离京城很远,没有两三个月到不了,很多学子也想趁机游学,见识一下世面,所以大部分人过了中秋就走的。春晓也在这部分人里面,他和刘二约好了,中秋节一过,两人结伴出去游学,顺便去京城参加科举,两人都是举子,春晓准备去京城考试完了以后,有了好名次,再做打算,是做官还是回名山书院做个教书先生,亦或者是回蜀州府做点其他的。七夕过后的第五天,沐阳把画送来了,刘二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把幅画看的像是自己初恋情人一样,虽然在情感方面,他还是空白一片。

今年的中秋节比较特殊,因为春晓过了节以后要去远行,所以袁家也加入了送别宴里面。一大早,袁胜文就拿了两条自家钓的鱼,还有一筐螃蟹,两瓶黄酒过来。琉莹看到有螃蟹,高兴地不得了,一会儿把螃蟹拿起来看一下,一会儿又去戳一下,稀奇的很。袁胜文和杨雪在旁边看着,不由笑开了,还真是小孩子呢,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这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想起自家儿子那闷闷的性子,不知道像谁,唉。如果沐阳知道爹娘如此吐槽他,看不起他的沉稳,估计会翻个白眼,就是你们性子太活跃了,所以这个家里才需要他的性子沉一点,不然全家都那么跳脱,日子怎么过。所以一个小家,每个人性格都是互补的,这样大家相处起来才会更自然,更随心,更契合。

“伯伯,这个螃蟹很活泼啊。我们今天要吃它吗?”琉莹玩了一会儿螃蟹就起身来胜文面前问。

“是的,有什么问题嘛?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养着一两只,但是螃蟹要在活水里养才行。”胜文耐心地说。

“哦哦,我不养它们,我养不活的,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吃掉它们。可是我记得好像沐阳哥哥挺喜欢螃蟹的,他怎么不在啊。”琉莹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哦~,他呀,可能在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吧,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能赶上吃螃蟹,所以小琉莹别担心他~”杨雪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儿媳妇没跑,还是自己的,怪不得最近臭小子每天都神情饱满,还以为什么事儿,估计是钓着媳妇儿了吧~

“伯娘,你取笑我~”说着琉莹的脸就红了。

“不取笑,我们小琉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别怕,伯娘不会笑话你的,也不会让别人笑话你,谁敢笑话你,我们让沐阳去收拾,好不好。”越说琉莹的脸越红。

王婶子把鱼和螃蟹提进厨房收拾去了,说是螃蟹处理起来麻烦,要先动手,其他人都说好,很放心让王婶子尽情发挥,只有琉莹好奇螃蟹要怎么做,就跟外婆去了厨房。螃蟹难做,主要是螃蟹要洗干净,王婶子拿着刷子认真刷螃蟹,每个螃蟹都是里里外外都要刷得干干净净的,不然吃起来不好吃。琉莹在旁边看着外婆刷螃蟹,也想动手去拿,可是每次都被螃蟹的大钳子给吓回来了。“你要这样,拿着螃蟹的背部这里,这样就不会被夹住了。”外婆边教琉莹边示范,让琉莹尝试着拿一个,结果琉莹还是被大钳子吓着,就把螃蟹扔回水里了,“你乖乖看着,等你长大了再来帮外婆。”琉莹乖乖点头说好。

不一会儿功夫,王婶子就把这些螃蟹收拾起来了,找了一个陶罐,把洗干净的螃蟹放了一半进罐子里,然后抱了一坛花雕酒,把酒倒进了,放上葱姜花椒进去就把陶罐密封起来,放在旁边静置着。去后院捉了一只鸡,把鸡拿来炖了鸡汤,放了一点之前做的干竹笋和蘑菇进去,就放在炉子上,一直炖着。把猪肉剁成肉泥,加入鸡蛋盐一点点面粉,搅拌均匀,捏成婴儿拳头大小的丸子,锅里倒油烧开,把丸子放进去油炸定型,然后捞起来备用,把锅洗干净后倒油,一点糖,等到锅里起了泡泡,把炸丸子放进锅里翻炒一下,再把葱姜放进去,倒水煮到汁液粘稠就可出锅了,一份红烧狮子头就完成了。看了看琉莹,想了想,又把剩下的螃蟹拿了一半出来拆出蟹黄和蟹肉,拿了一块豆腐出来,准备给琉莹做个蟹黄豆腐,又把剩下的螃蟹拿来清蒸,调了个姜醋的蘸汁,准备了黄酒,螃蟹大寒,喝点小酒能够散寒。螃蟹处理完了,就把两条鱼拿了一条小一点的清蒸,加入盐,姜丝,葱,橘皮,酱油等调料,蒸熟出锅就可直接吃了,剩下的大一点的一条鱼,用刀宰成小块,加葱、姜丝、酒、鸡蛋、盐等调料,把鱼放入锅里少倒油煎鱼,把鱼煎到两面金黄,捞出备用,用红烧狮子头的做法,做了个红烧鱼。完成以后看了看人还没有回来完,又去菜地里摘了一把素菜,做了个豆腐素菜汤,刚把汤做好,春晓和沐阳也回来了。两人去了各自的夫子那里一趟,给夫子送了一点自家做的月饼和鱼过去,夫子很高兴地收了东西,回赠了两人,春晓的夫子回赠的是一本关于科举的书,里面记载了历年考试的题目,是夫子压箱的宝贝,看春晓人不错,才送给他的。沐阳的夫子赠送的则是一本画册,里面装订有很多名士绘画心得,和一些临摹的真迹画作,虽然是临摹的,但是沐阳也很高兴,这里面有很多他之前没有接触到的事情,让他在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但还不是特别清楚。

等到两人回家,王婶子已经把菜都做好了,几人也一次落座,坐下以后,先端了被子敬长辈,平辈护敬,完了以后由王婶子发话让大家坐下,开始吃饭。席间,大家吃的高兴,都夸赞婶子厨艺好,王婶子特别高兴,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被大家认可,转过头去,摸了摸眼角,把泪水擦干。

“娘,儿子敬您一杯,感谢您的养育之恩,过两天儿子要走了,本来父母在不远游,但是儿子想出去看看闯闯,考个好名次回来,让您脸上添光,这些年您受苦了。”春晓率先跪下来敬了王婶子一杯酒。

王婶子眼含热泪地把酒喝完,摸了摸春晓的头:“为了你和你姐姐,娘不辛苦,你们好,娘就好了。娘也想通了,不要管外面的人的闲言碎语,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

沈重武也端了酒杯起来,“我先敬娘,因为您把春兰嫁给我,我才能有如今这美满的家庭,”说完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酒敬袁胜文和杨雪,“大哥,当面多谢你和嫂子,你们对我有如再造之恩,我……”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袁胜文把沈重武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好好过日子,没有什么比眼下的日子更重要的,以前不好的记忆忘了吧,不要让自己有太多的负担……”然后把琉莹招过去,让重武拉着琉莹的手,继续说,“你看看,这是你生命的延续,她以后的日子会更长,为了这一屋子的人,你也要坚强。”说完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泪光咽回去。他的前半生……他不想去回想,那是很伤痛的过往,能够有今天的生活,他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幸福能够持续多久,但是他也很满足了。

杨雪拉拉胜文的衣袖,把沉思的胜文拉回过了神来。接下来又说了一些高兴的事情,总算是没有再哭哭啼啼的下去,到饭菜吃完,收拾好了以后,大家又住在院子里喝茶,对春晓提点一下远游的注意事项,说了到京城以后要怎么保护自己,要学会藏拙,等等。春晓都耐心地听着,一一记在了心里,他的内心很彷徨,他从来没有到过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以前跟着夫子远游也是在蜀州府周边,十多天就回来了,现在估计一去,至少是半年。他有对未来的不确定,有一点要实现人生价值的惆怅,也有怕自己无法考上,对不起这么多人的盼望的踟蹰。他看了看周边的人,娘,姐姐,琉莹,还有袁大哥,大嫂,陷入沉思的沐阳,这些是都在他的心里扎了根,这些人是他的动力,他要加油,为了这些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也为了自己,为了将来。

对于春晓的内心活动,大家都没有注意,袁胜文和杨雪坐在一起谈着什么,袁胜文不时说点什么把杨雪逗笑;重武和春兰坐在一起,手拉着手,看着月亮,一个慢慢说,一个慢慢听;王王婶子看了看女儿女婿,儿子,外孙女,高兴地笑了笑,看着月亮出神,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过世的老伴,或许是想到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琉莹一直在看沐阳,但是沐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琉莹,琉莹也不气馁,就这么看着沐阳入迷了。沐阳还在想今天得到的绘画册子,想到从小爹娘交给自己的东西,他有一点想法,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在为比苦恼着。

中秋佳节就这么过去了,第三天早上,春晓辞别了家里人带着包袱离开了家,离开了呆了二十年的蜀州府,未来,前路,都是一片雾蒙蒙。春晓走后,日子还是照样过,琉莹每天按时去书院上学,回家,有时候喝沐阳一起吃饭,有时候沐阳不在,就和丽娜一起,多多少少冲淡了沐阳不在的不舒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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