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急忙把张允河拉开，李杰被揍了一拳，一边脸都红透了，目光却还是愣愣的，盯着随时要冲上来再打他一拳的张允河。
小雨使了大劲，紧紧的抓着张允河的胳膊，任他发狂般挣扎。
突然，鲜红的液体从李杰的鼻子里流出来，他有些迟钝的举起左手碰了碰，看到血液流到手心和衣服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雨察觉到，惊愕的大叫到：“鼻血！你快去卫生间清理！”
李杰双手一起托住下巴，尽量不让鼻血再流下，快步冲到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里，在洗手台把手松开，鲜血一下涌了出来，把洁白的瓷砖染红了。
小雨也顾不上给两个人解决纠纷了，看着愣着不动的李杰，急忙把水管打开，冲走了中间的鲜血。
这时，张允河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截卫生纸，抬着手低头，仿佛是为了赎罪和道歉。
小雨连忙接过，撕下一小节，团成圆柱形，递给李杰还沾满鲜血的手，又急忙折下一个。
李杰拿纸巾堵住鼻孔，另一个还断断续续的流着东西。
直到两个洞都塞上，李杰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原本想舔舔嘴皮，却揽来一股金属味儿。
小雨擦擦额头的汗，从旁边拿起香皂递给李杰，说：“好好洗洗，嘴上都是。”
李杰点头应下，仔细的搓了搓手上已经干成皮的血。
张允河站在一旁，低着头，攥着袖子，感到有些羞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小雨注意到他的窘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说到：“这个事情错不在你身上，不用太自责。”
李杰正洗着嘴上黏糊糊的东西，哼哼了两声，示意小雨说的对。
等李杰收拾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张允河欲言又止，看着李杰，只有满满的歉意。
李杰轻松的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到：“刚说完是好兄弟，不至于那么快翻脸，现在这不是好了嘛。”
小雨知道他说话直，不经脑子，但这话听的，就跟讽刺张允河翻脸快，没有一点兄弟之间的大度一样。
果不其然，张允河听完，头低的更深了，李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解释到：“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事儿以后就翻篇儿了，咱就当没发生过。”
张允河揪着裤子，像是要攥出一个洞，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的说：“一会儿小怡醒了，给她做个检查吧。”
“诶？”李杰和小雨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张允河会同意这样做。
张允河抬起头，看着他们，有些坚定的说：“你们说的，我差不多都听到了，既然我没见过二号张儒，我就没有否定你们猜想的资格，再说…这跟查案子有关系，我反对也没用。”
李杰欢呼起来，举着胳膊，就差在屋里跑一圈了。
小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到：“你真的愿意，让小怡这样吗？”
张允河扯着嘴角笑起来，说到：“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说完，他顿了顿，看向李杰，轻声说到：“谢谢。”
李杰自然是没听到的，以为他冲自己做暗号呢，也冲他眨巴了下眼睛。
小雨看他俩两个就跟小孩子一样，把他们留下，自己要去给医生通知一声，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别吵架，别损坏人家的东西，把地拖了。”
李杰一一应下，等她一走，就躺到沙发上，舒服的“呼”了声。
张允河从旁边的书架拿了本书，夹在胳膊里，学着小雨的语气说到：“把地拖了！一点事儿都不做？”
李杰惊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看到张允河，松了口气，笑着说：“这玩意儿还能传染？”
张允河笑起来，说到：“快起来，满地的菜汤和血，跟经历了人尸大战一样。”
李杰的眼睛亮起来，盘腿坐起来，兴致勃勃的问到：“你也喜欢看丧尸啊？”
张允河立马把书塞回到书架上，说：“喜欢，我小时候被拐走那会儿，一个长的凶神恶煞的老头就天天给我们放丧尸片，还是没有人能活下来的那种，跟我们说，要是我们逃走就会有丧尸来抓我们。”
李杰看他兴致盎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他还真没见过讲起来自己被拐走的事情，还能笑成这样的。
他轻声问到：“那后来呢？”
张允河有些骄傲的说：“其他小孩叫的跟杀猪一样，就我不怕，我还跟那个老头说，你比电视上那个丧尸王还丑。”
李杰笑起来，问到：“那个老头怎么说的？”
张允河一想到这个就想笑，强忍住，说到：“他气的脸都绿了，我就被打了一顿，还在脸上抹了什么东西，我给忘了，反正我从没见过自己那么丑过。”
李杰能想象到他被拐卖的时候经历过什么了，头皮有些发麻，他不知道张允河是怎么笑着说出来的，只能配合着他笑起来。
不过，张允河话题一转，就聊到电影了，两个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于是，小雨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副比她预料中还乱的房间，满地带血的脚印，在门口还扣着的饭盒，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两个酷似小屁孩的人。
挺头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