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外头突然有人拜访。
“秦家小嫂子。”是陌生的女声。
秦家母女两人眼神对视,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
这个点会是谁来找陈玉容?
陈玉容心里也有些狐疑,会是谁来找她。
“娘,好像是村尾老黄家的婆娘。”秦秀丽话一出,秦王氏脸色刹那间黑了。
老黄家可是和她有仇,前阵子正因为田里的事,大吵了一架。
“哼。”秦王氏起身,迎了出去:“呦,瞧瞧这谁来。今儿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因为田水一事,两人梁子早就结下了。
两人互看对方都不顺眼。
可无奈今日农妇上门,是有求于人。不敢太过于嚣张!
“我找秦家小嫂子。”农妇本就不好相与之人,说话硬邦邦。
“她没空。”秦王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管她什么事,让她不称心就对了——
陈玉容站在一旁,默默不出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高瘦的农妇。
“秦家嫂子,救命,救救俺吧。”那农妇不看秦王氏,直朝着陈玉容奔去。
她上前,一把抓住陈玉容手腕:“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秦家嫂子给俺看看吧!”
“我?”陈玉容瞄了眼秦王氏,狐疑道:“你怎么不去找王郎中?”
“俺没银两,俺家穷,王郎中那儿,俺看不起。救救俺吧,求求你救救俺……”农妇嗓门大,一嚎,陈玉容拧起眉头。
没等她说完,那农妇扯着她手,作势躺在院里。干嚎道:“秦家小嫂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救救俺吧,俺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想死啊。”
农妇声音大,亦是恨不得把邻居都叫过来看看热闹。
“哎呦,俺,俺这胸口好疼,好痛啊……”
“救救俺吧。小嫂子……”
农妇一个劲卖惨,陈玉容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要甩开农妇的手,
可农妇力气奇大,揪着她不放。
彼时,秦家门口已是围堵了不少过路的村民。
门口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的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秦家小嫂子咋这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咋能见死不救呢。”
“就是,郎中不都是救死扶伤嘛。”
议论声传进屋里,黄刘氏嘴角上扬,露出嘚瑟的微笑。
陈玉容眼尖地扫到,心里生出一股怒气。可偏生当着这么多人,她又无可奈何。
“好,你起来坐好,我给你看看。”陈玉容不得已,勉为其难要替那农妇看病。
陈玉容反手搭上农妇的手腕,要探她脉搏。可那农妇一直不安份,哭天喊地的干嚎不说,还一直扭动。故意不让她诊治!
陈玉容渐渐沉下脸,脸色略难看,看样子,这人就是来找茬、碰瓷的。
更何况农妇方才还明确说因为穷才找她。
她又不是圣母,凭什么这么让人欺负又碰瓷占便宜的!
在农妇的极其不配合下,陈玉容几乎把了一盏茶功夫的脉。
从脉象上看来,眼前的农妇身体并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生龙活虎,当然,也没严重到需要在地撒泼打滚。
她是有病,但只是慢性病,轻易不好治。
但眼前看上去,农妇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亦是未察觉出自己身体出了状态。
“秦家小嫂子,俺如何了?可有得治?”农妇见陈玉容迟迟不出声,忙道。
陈玉容扫了眼一旁的闷不做声的秦王氏,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她故意面露难色,缓缓开口:“你的病,我治不了。”
许是她演技太好,原先还满脸忧愁的农妇一听这话,激动地奋起,眼里藏都藏不住那抹得意。
“这都治不了,你还算什么神医。”张嘴就骂,农妇翻脸如翻书:“还好意思说自己懂医术,是神医,我呸。”
陈玉容脸色彻底黑了,但她没吭声,任由那农妇故意张扬,败落她名声。
“嫂子,那黄刘氏是有意诋毁你。”秦秀丽挪了挪步,小声在陈玉容身旁道。
陈玉容紧锁眉头,目光幽幽看着那黄刘氏。
刘氏几乎迫不及待地跑出院子里。
她活蹦乱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身体好得很。
“各位乡亲父老们,你们瞧瞧,这陈玉容压根就不会治病。以前不过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她撞上了!”刘氏挑眉,得意洋洋道。
“以后看病还得去王郎中那儿,莫要被这种半路出家还自喻神医的庸医给忽悠了。”
刘氏刻意扬声道,恨不得拿个‘喇叭’嚷嚷,好让全村人都知晓,陈玉容压根不懂医,就是个‘骗子’。
秦家门口,围观的村民们不少,其中还有昨日被蛇咬伤医治的狗蛋一家。
可他们就站在人群里,冷漠地看着‘热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更是没有站出来给陈玉容辩解半句。
陈玉容冷眼旁观,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不解释,任由那黄刘氏满口谎言,胡言乱语。
甚至她还觉得这样也好,省的这些‘薄情寡义’,没有良心的人,日后还为了占便宜,想着不花钱,来找她看病。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爱干谁干去!
陈玉容扭头,正打算回屋时。
那黄刘氏许是太高兴,高兴过了头,乐极生悲。一个没留神直接从门槛里摔了下去。
‘哎呦!’发出一声惨叫,比杀猪声还难听。
黄刘氏摔在地上,哎哎呦呦,半天没能爬起来。
“刘氏,你咋地了,没事吧?”还是围观的村民围了上去,伸出手想要拉她。
刘氏痛的龇牙,满脸的痛苦。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胳膊肘动弹不得,稍微一动,就痛得不行。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觉传来。
刘氏突然意识到,这像是胳膊摔着,给摔断了。
“救命,救命啊……秦家小嫂子,救救俺。”痛的五官扭曲的黄刘氏终于想到了陈玉容,哎呦着喊救命。
陈玉容扬起下巴,冷冷看着她道:“我是庸医,可不会治病。”
黄刘氏一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子。
她疼得厉害,额头上的冷汗淋漓,顿时就没了理智。涨红脸道:“俺,俺错了,俺刚刚是故意这般说的……”
“俺,俺是王郎中叫来……叫来为难你的。秦家小嫂子,你是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俺,救救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