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霜冷的冬晨,寒风呼啸着,虽能让一些欲想出门的人见之却步,但对於意志坚毅的人而言,这不是理由。
谢益天未亮就已惊醒,他前日已经递了拜帖予人家门上,见面之人又十分关键,对于新耕法的顺利实行太过於重要,为了打通这个关节,他必要准备的更妥当点。
换上了绣有凤鸟的官服后,在仆人帮助下捋正头冠,特意在腰间佩饰上二块珠玉,走起路来,轻轻交响,似铃悦耳,气质瞬变,谁人见了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声,真乃翩翩君子也。
“君可真是让翦见之羞涩,亦如怀春少女般怦然心动。”
車翦没有厚着脸皮捧人的习惯,他可能真的心动了。
谢益听了这话,脸面通红,有点高兴地说道:“还真是人靠衣装方得体,予人第一印象才好。”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社会对个人形象的要求就没有停下来过,无可辩驳的是,只要你有方法把自己的外表修饰得更加靓丽,毫无疑问它只会是加分项。
“君还需记得昭封有何讳忌。”昭氏传承日久,著名的先祖多不胜数,不为人知的忌讳也不少,主动上门的情况下,还是要避其讳,以免招致昭封的暗恨,与他为难。
这几日也多亏景鲤指点,他才能一一获悉昭氏的忌讳之处,他胸有成竹地回道:“益弗敢忘!”
......
许久之后,谢益乘車架到达昭氏家门,就在昭氏家仆的领路下引向大堂而去。
刚跨过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的景象便印入眼帘,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之间,假山错落有致,人人履步恬淡,好似一处与世隔绝而又无忧无虑的桃花仙境。
谢益从丰县而来,於此世何曾见过这般景色,他驻步把眼前的美景刻入记忆中,心中赞叹道:“真乃天府之境也!”
“还请贵人移步,家中主人已久等矣。”昭氏的家仆没有露出任何鄙夷的神情,而是很有礼貌的请求道。
谢益暗恼,自责不已,红着脸连忙说道:“请於前领路。”
二人脚步变快,谢益也不再分心关注周围景色,很快就行至大堂前。
“谢氏益请见!”
“请入。”
谢益迈着小碎步缓缓入内,只见有一人坐於主位,其长相浓眉大眼,不苟言笑,威严不小,谢益於拘灵府中时与其有过交集,很容易便辨认出来,这正是拘灵府府尹昭封。
“还请益君入座。”
昭封的嗓音不大,但穿透力十足,很有魔力,让人听了就想按照他的指示行动。
“多谢尹公!”
谢益此时按说官阶不低,不必称呼昭封为‘尹公’,但毕竟上门办事,之前又是老上司,这样称呼是最为妥当的。
待到谢益坐下后,昭封开口恭维道:“益君於郢中近来可是声名大噪,如此年纪就为大王所重用,未来可期。”
“尹公高看益矣。”谢益谦虚了一下,接着表明来意,说道:“益於今日登府拜访,不仅是为拜见德公,还为新耕法之事而来。”
昭封听了这句有些别扭的奉承话,有点被逗笑了,面带悦意的回道:“君之新耕法吾已知矣,吾必秉公守正,於农时拘灵府中异人皆可外放乡县中。”
谢益就是怕农忙时拘灵府故意卡着,出人太少,以致新耕法徒有其表而无其实,他听到这句话,心中的忧虑消了一半,他也没想到事情都没提就解决了,不禁喜笑颜开:“多谢尹公,尹公可谓是国之脊梁矣。”
“公事所在,职责而已。”
二人聊完公事,昭封便出言问道:“君才高八斗,不知家传何人?”
“亡父尧也。”
“提起益君心伤之事,封之过也。”
“无碍。”
“益君家慈可还安康?”
“嗯?家慈於家中修养,无有病患。”
“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