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了八百年的楚国,它曾经的历史有多么辉煌,它现在的处境就有多么屈辱。
辉煌是可贵的,给予了楚人骄傲的资本和精神力量,却也给了楚人在面临国难时加倍的屈辱感。
站在一个国家君主的位置上,听言到国家的国土沦丧,听言到国都曾经被他国的军队占领,听言到国家的未来战略人才资源不能去争取。
这种屈辱感!对于一个想有所作为的君主,一定会演变成最强而有力的鞭策!
楚王呆坐在他的王位上,回想起童年时在陪都的生活,回想起其父所遭受的诟病,回想起楚庄王的霸主英姿,屈辱的内心不断地涌动,直至愈演愈烈,全身的血气提上心头,把整个脸庞都涂红了。
他在头脑发胀中回过神来,直接一锤定音,用最坚定的语气说道:“变法乃贼秦强之所在,此时不变,于宗庙不存之时再变?”
“拟诏令!赐黔首自取姓氏之权,异人来投,无论亲疏,亦或是外国之异人,皆可奉赏,有其才者必有其职!”
“再加一句,异人、有才者而弗得用,于宫外立鼓,击之,入殿与寡人对谈,言之有理者,必有厚赏!”
......
朝议,结束了。
在“国耻”的逼迫中,虽有些波折,但“赐姓”的意见最终还是获得了楚王的认可。
子思也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离开了楚宫,他的内心十分彷徨,这不是他所期待的楚王,甚至这个楚国都已经不是他所期待的楚国了。
他定下决心,必须要让这个国家回到它原先的轨道上。
......
子思的车架没有驶向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往太卜红意的家门而去,他明白,如今绝对不能再召集同党细细商议密谋,趁现在楚王的政令还没有发出郢都,必须尽快拔乱反正。
子思到达红意的家门中时,看见堂内已经聚集有十几位公族大夫的代表,他们主动上门拜访,仅仅是想听听红意对楚王的意见,仅此而已。
子思没有再与堂内之人客套,只是习惯性地作了个揖礼,直接表明来意,说道:“今大王偏信奸臣,赐姓黔首,于朝乱政!诸位,吾等楚士为社稷所养八百年矣,于今定当挺身而出!”
“咸尹所言极是!”为首的红意出言赞同道。
在堂内诸人上门请求拜访之时,红意手中还是握有二个选项的,在迎接他们入家门之后,红意知道自己只有硬着头皮走到底了。
他也不欲遮遮掩掩,与众人强调道:“虽占卜不详,大王仍固执乱政,吾等须即刻入宫,拔乱反正!”
“今日吾等若惜身自保,必为后人所耻!”
......
须臾之后,于红意家门中商议的众人皆纷纷返回家门,召集家卫、族众,想赶在楚王猝不及防的时间点突袭楚宫,增加此次政变的成功率。
然而,在众人疾驰到楚宫的宫墙外时,却被拘灵府的异人拦住了。
这些于宫墙外防备的异人,皆出身黔首,他们也知道今日楚王颁发的政令,他们阻止这场政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为了楚王,同时也是为了自己,为自己的后代。
所以,这场突然的政变就突然的结束了。
没有惊险的杀斗,没有多余的求饶,一切都在异人们于乱军之中把领头的各族族长抓住后,就结束了。
...
于楚宫内,楚王在接受拘灵府的府尹昭封有关平叛的汇报。
昭封言道:“启禀大王,叛乱之徒皆已受降,请大王下旨论处。”
楚王心中的信念十分坚定,他也明白,从楚国诞生的那一刻起,变法的这条路就是血染成的,如果哪天这条路不是血色的了,有时反而缺少了足够令人信服的证据。
所以,他完全放下了自己心中的仁慈,有些残忍地说道。
“为首者、从者皆族诛!”
总有人在盛赞新时代的先锋与时俱进,哀叹旧时代的门徒固执己见,并不是门徒们神智不清,不能判断好坏。
而是门徒们心中有自己的信仰,他们是可敬的,改变不了他们,所以只能把他们的痕迹从这个世界上驱除掉。
也只有这样,才能为变法发出腾飞的信号!
......
PS:太卜的权利可能不比咸尹高,但在战国时,人们很迷信,对于占卜这种玄学十分认可,所以我安排保守派们出现在太卜家中,说白了他们都想造反,就是寻求一个心里的安慰和一个聚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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