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广贤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
傍晚。
雷雨皆已停止‘祸乱’人间,昏黄的晚霞出现,带有一些雨后的彩虹,带给世人一丝希望后,它划向远方,直至天边的尽头,铺叙了整片还略显黯淡的天空。
如果还是和往常的日子那样,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对糜乱的贵族,还是对穷苦的黔首,都是可以接受。
但现实没有如果,发生在眼前的兽灾,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凭空消失。
就好比一个笑话: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真的就能在危局面前,都能岿然不动吗?
不见得如此!
......
“天鬼护佑!天鬼护佑!!....”
天色变好,给了无知的世人看到了一些求生的希望,他们付出了暂时而廉价的虔诚,痛哭流涕,磕头祈天,祈求上苍,能救他们一条贱命。
是的,无论黔首,还是贵族,在死亡面前,都是一条贱命!
“吼吼!吼吼!!”
城外的妖兽群却不知疲倦,仍在不断地冲击城墙。
其中有苍虬怒耀,龙角发光,不分敌我地施展妖术轰击城墙;有灵鼍急吼,不断地用坚硬的灵龟壳撞击城墙;有白蛇嘶鸣,蛇身缠绕於一些弱小的妖兽上,阴翳的等待墙倒城破。
...
城墙上。
与紧张的局势恰恰相反,正有人谈笑风生。
“这些妖兽可真是自不量力,墙郭有太师亲自布灵阵施法构建,任尔冲击上十年,都是无功之举!”
“可不是嘛?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要考虑如何处置城外这些妖兽。唉——!也不知上面如何想的,不会是让吾等出外猎妖吧?”
“吾等可是异人,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不是还有楚卒?”
“......”
城墙上的异人守卫很多,五湖四海来的皆有,有些穿着凤袍戴冠,有些布衣巾帽,杂七杂八的,都混在一起,他们无心分清贵贱,也分不清他们有何高低之分。
真要分个高低贵贱,要姓氏,黔首也有姓氏,以后也有祖宗祠堂祭拜,要观念,都在一起厮混,畅谈闲聊,可不就是‘一帮人’了吗?还能分的清谁贵谁贱吗?
当然,差别对於他们,还是有的,可能是衣饰的差别,是上溯到几百年前,几十年前的祖宗风光场面,还可以拿出来说说的差别了。
“仲兄,呼——!好困,我先去休息去了,防着点妖禽袭击就好。”
一名守卫一直盯着城墙外的动静,起初还有些心惊胆战的他,经过一整天的观察过后,妖兽们的妖术横飞,肉体撞击对他来说,於心底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去吧去吧,睡好了回来换我!”
“好嘞!”
......
“灵阵中枢室的灵石耗光了没?”
一位名叫昭喜的拘灵府官吏站立於城墙上,俯瞰兽群密密麻麻的恐怖场面,环视城墙上异人守卫们,见得他们这般放松,内心开始有些悸动,为保万无一失,他肃容对身旁的下属问道。
这名叫渠凉的下属很机灵,也很会拍马屁,他一直躬着身,聆听上级的‘教诲’,本想说几句夸词的他,见昭喜转身面对,还如此严肃,他明白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转而说道:
“禀告喜君,中枢室的灵石最少还可用上一年。”
“汝携此令,速去督促中枢室的工作,切勿让其辈懈怠。”
昭喜虽是官吏,但可惜他不是异人,他的命令,对於异人而言,也就是一些话而已了,听听就过去了,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正是清楚这点,而负责中枢室运转的恰恰就是普通人,昭喜这才敢让渠凉去督促中枢室的工作,而不是督促城墙上散漫而闲逸的异人们。
“喏!”
渠凉上前几步接过令牌,埋头於胸,很是臣服,很是听话,让昭喜有些慰藉。
当渠凉远去,昭喜凝视远方,风景依旧,没有风雨的凝重,没有残忍的血气,他却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嗤——!”
接着,昭喜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叹道:
“庸人自扰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