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忌《哀时命》:“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属诗。夜炯炯而不寐兮,怀隐忧而历兹。”
......
不久。
景鲤假借郢尹之手,宣告天下,曰:查明“司命”之事者,为楚之上宾,丹药许之。
此话一出,郢内舆论风潮再起。
...
一日后。
於市井中的一处酒家,
此时夜晚风高,天冷气清,月桂皎洁,高悬於空,寒蝉畏冻,噪舌无声。
商均年长,慨然颓废,酒觞飘香,饮之烂醉;街市一卧,与周公弈,於烂柯席,时过境迁,月辉不在,酒解梦醒,恍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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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均疲累,头脑昏涨得生疼,迷蒙之际,听得市井内议论纷纷。
“哼——!果真如我所言,肉食者无能也。”
“汝也不必讽之,其事艰难耳,冷言冷语,於灭贼之事无益,吾等旁观者,还是做好自己就好。”
“景氏如今颜面扫地,求於外者,不知何方志士可解此局?”
“难矣。”
“...”
商均闻得此言,心有沟壑的他,缘此契机,瞬间完全惊醒。
他使劲晃了晃头,於心中暗道:“伍子胥窘于江上,於道乞食,志岂尝须臾忘郢吔?贫困与年迈,大丈夫成就功名,孰能拘於此哉?”
商均忆古吊今,心中一定,奋然起身,直往景氏家门而去。
......
及其至景氏家门外,
此时商均蓬头垢面,满身酒气,衣饰凌乱,他却不欲加以修整,毅然踏步至守门的仆人面前,作揖说道:
“劳烦请通报一声,鲤君欲解‘司命’之事,商均尽可予其策!”
“还望君子稍待片刻。”
守门的小厮见来人虽然落魄,但谈吐不凡,志气不低,不敢加以怠慢。
一刻后,
小厮复归,言道:“家主人已於其中等候,还请君子入内。”
“善。”
商均面上波澜不惊,语气平稳,但其内心却有些忐忑。
...
商均跟随小厮踏入待客的大堂,只见身为东家的景鲤坐於主席,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由地心中更加忐忑。
“君之策,可尽言否?”
景鲤急迫,还未待商均问好,便直接问道。
“自可矣。”
商均虽是士人,但他生平从没有历经过大人物,更罔论与大人物直接对谈,予之对策了,故其语气有些颤抖,但在时间的缓冲下,他还能平复心情,说道:
“君所欲上中下何策?”
“哦!”
景鲤一惊,他隐隐感觉到来者不凡,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故其挺直腰板,端正姿态,答道:“上策何为?”
“上策者,无非八字耳:‘内外不明,消息阻塞’。”
“可如何消息通畅?”
“仿效秦‘黑冰台’之故事,设立情报搜集之机构,则可成矣。”
景鲤心有所获,接着问:“中下策何为?”
“中策者,无为也。”
“噫!为何?”
“君无为,而楚须有为;君怠政,则楚须勤政;非君一人之事,何必以此劳己身?”
“善!”
景鲤茅塞顿开,大悦而颜笑。
商均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
“古言:世溷浊而不清,则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故下策者,治世而清,用人以贤,待民如亲,人人安居乐业,人人各司其职,无有闲者,则世事光明,无此后事乎。”
“此‘下策’深谋远虑,高明至极,非上策乎?”
“非也,君须知,水至清则无鱼。其策虽也高明,却也如海中捞月,虚无缥缈,难以实现,故均不敢言其为上策。”
“噫!微均君,吾谁与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