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生哪位?陆庭言还是吴泽?”常相宜玩味一笑,靠在椅子背上,语气欢快了不少,“我还是陆庭言的初恋呢。第一次亲的时候一点技巧都没有,把我嘴唇都咬破了。不过,他最好骗。在一起的第一个月,我说我生日想要特别的礼物,他就送了我一大束人民币的花束。傻不愣登的,我最喜欢他了。”
说着,她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眉头一皱:“那个吴泽就没劲多了,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十次约会七次是去酒店,出手一点也不阔绰。要么是妈宝男要么是妻管严。所以,你是吴泽的妻子喽?”
“在你眼里,爱情是什么?”苏玖卿没有回答她。
“当然是用来赚钱的手段。”常相宜原想两手一摊,手铐却限制了她的动作,只好放在了桌下,“他们给我钱,我给他们爱情和身体。如果他真的爱我,那就应该把他的所有都给我。这位姐姐,你看上去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我提醒你,千万别沉迷在爱情里,那种虚无的东西拿来赚钱一点都不亏,可要是真相信了,那就不值了。”
“他那么好,你难道就没有真的动心?”
苏玖卿这个问题出口,原本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李归远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你放心,吴泽那个抠门鬼我是不会喜欢的。当然,我也不会喜欢那个陆庭言,穷了吧唧的相声演员,指不定哪天就混不下去了。”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苏玖卿起身了:“你这些假话也就骗骗警所的同志。”
“我已经在狱中了,何必说假话骗你们。”
出了门,狱长就在不远处候着,见他们出来连忙过来。
苏玖卿拿出手机看了看,交代:“最近七天不要让她参加劳动,这周若有人探视直接上报工作处。”
“可是我们没有直接上报给工作处的权力。”狱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完口,李归远便从口袋里拿了个小纸条写了个号码留给他,“带路,去监控室。”
苏玖卿站在原地抬头看天,冬日里的艳阳尤为珍贵,清亮的蓝天比京都强上不少,阳光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发懒。
食指上一枚银边嵌着黑曜石戒指,戒指周围一圈的花纹。
身后的人摸不清上司是个什么脾气,男的去了监控室估计是拿刚才的监控去了,女的在这里晒太阳?
这是什么个情况?
未久,李归远回来了,把录音笔和U盘同时塞到她口袋里,也不问苏玖卿想不想拿着,语气坦然自若:“时间不等人,该回了。”
“恩。”苏玖卿淡淡的点了下头,语气倒不似平时那般生冷,“谢了,欠你两顿饭。”
按照计划,苏玖卿和李归远回了基地,收拾行李出了外勤。
这一周,陆庭言在台上的表现倒是四平八稳,没出什么差错。可下了台回到酒店,一颗一颗的接着抽烟,眼睛里铺了浓浓的一层忧郁。
沈泠北看出不对劲,私下找许良舟问过几次,可小孩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出来,沈泠北只好拍拍小孩的肩放他回去。
演出结束的晚上,照常是队里在一起聚个会。因着第二天中午才回去,所以也没什么顾忌,在队长房间里叫了酒菜喝的昏天黑地。
陆庭言倒是找了借口,一口酒没碰。沈泠北把他叫到边上:“碰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陆庭言点了颗烟抽着,“我明天去见个人,要是赶不及航班还请师哥替我照顾点良舟。”
“不用你说。”沈泠北扫他一眼,叫人少抽烟,吃这碗饭的多少都要护着点嗓子。
晚上睡觉时,许良舟忽然隔着走道问:“哥,你明天要去见的人是不是那个常相宜?”
“你怎么知道?”陆庭言侧头看过去,模糊的夜色里只能看到少年面庞大致的轮廓。
“要是别人你就不会纠结那么多天。”许良舟翻过身面向他哥的方向,认真道,“哥,为什么还要去见她?你考虑过我姐的感受吗?你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真心把她当妻子。”
“睡吧。”
“我希望你能跟我姐说清楚,不然的话这件事会成为你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陆庭言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许良舟,后面的那句话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他从未想过再继续瞒着苏玖卿。
次日清晨八点多钟,陆庭言起时许良舟还没动静,等他轻手轻脚的收拾完准备出门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小孩说话了。
“见了面别乱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这个问题更别问。”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证明你还爱着她,并且期盼着她的回答。
陆庭言反问:“为什么?”
“自己想!”说完,一拉被子盖住头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当天上午,苏玖卿等人刚出完外勤回来,李归远在准备开会,商量放假事宜。
十五号监狱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苏玖卿刚换了衣服拿了行李准备去机场:“恩,监控截下来,有人去取。”
“木头。”苏玖卿趁他还没开始讲话,悄悄给他发消息,“年前回京吗?”
“当然,你不是还欠我饭吗?”
“替我去十五号取个东西。”
“行。对了,你航班快到点了,剩下的事我来安排,你赶紧回去给我准备饭菜吧。”
“恩,回见。”
苏玖卿和许良舟他们是一个航班,早先许良舟不知情,见到苏玖卿后整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这么不经吓?”呼噜呼噜小孩的脑袋,苏玖卿仔细的看了看他,“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没、没有。”许良舟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少见的结巴,“姐,恩、那个,你怎么来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闹闹哄哄的,行李箱从地面上划过的声音,广播里的播报,人们说话的声音。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许良舟原本还想着怎么给陆庭言圆过去,急的手心都冒汗,眼神乱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