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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文之寓.葬礼

在沿海城市的文城县,一位老太太的病逝引得全村乃至全县都非常振动,振动的不是老太太的死因,而是葬礼的现场。

我看看谁敢动我妈的灵柩一下。大哥将一把菜刀,叮的一下剁到了灵台上,断了一指的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闪闪发亮的刀面映照着因满脸怒气而抽搐的嘴角。自幼和母亲两个弟弟相依为命的大哥,为了减轻家庭压力,为了替母亲分忧辍学去社会闯荡,自幼就是大哥的经历,使得他非常义气,那个断了的手指就是为了赎兄弟命自己切的,所以才有了不少兄弟跟着,小弟们听到了大哥怒吼不由得将省厅人员围了起来。只见打头的执法人员瞬间绷起了脸将调门升了几个高度:这是上级下发的新命令,本城市所有死亡人员必须海葬,为了节约用地和文明祭祀,这是指令文件。执法人员说着将一份文件冲众人抖了抖,然后又收了起来。老三也从人后走到中间,冲执法者用一种质疑的口气说道:拿过来我看看,我前几天在市里开会时怎么没看到?部队的那种军人的刚毅和多年未能和母亲团聚的苦痛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刚刚复员回家不想母亲就去世了,本想在母亲墓地前好好说说心里话,可是突然这连墓地都不让有的打击,气的他眼球都冲满了血丝,刚刚被分配到县里工作,无法相信就会这么碰巧,而后又他怒吼道:你认为你能动的了吗?那个打头的执法人员扬了扬剑眉说道:在局里就听说文城哥仨没人敢惹,难怪今天都推脱不来,你们胆敢公然阻碍执法。老二一直没有做声,现在一看情况不妙,两方面都没法收场,忙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警民一家。强颜欢笑的脸上挤满了皱纹。老二是本县著名的企业家,精打细算的骨子里从小就对金钱极其渴望,经过这些年的打拼也相当不错,是地区一等一的珠宝商,靠着和气生财的原则,精打细算的本事,和大哥黑道的靠山,更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你看都是场面上的朋友,既然都来了,大哥三弟都消消火,大家照顾不周照顾不周,这事我们一定协助一定协助。二哥边赔笑边用手拉着大哥三弟。你看我老母亲刚刚过世,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让我们再商量商量。执法人员一看今天这架势,也知道今天不能有什么行动:我倒要看看怎么就不行了,明天监督执行。说着分开人群朝门外走去。

夜晚哥仨聚在一起,老三首先开口:大哥二哥,今天我特意问了问县里的领导,确实刚下发的文件,省厅下来的人,地方协助,让我带头配合,必须执行,不好办啊!大哥:人死入土为安,何况母亲打小扶养我们三个长大,没有享福就走了,死了还要葬入大海,我不同意!老二:其实我看海葬也不是不好,即环保,也不用购买墓地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这也是老二从小就养成的习惯,算盘从来都不离手。这样的海葬能省下一天的葬礼和墓地费用将近100万,大哥你看你这些年什么都没留下,哪个兄弟有点难处不是你主动掏钱解决,老三刚复员,更没什么钱,这工作以后上下打点的地方肯定不会太少,咱们得朋友又多,这一天的挑费就几十万,我也不是不孝,可是老三刚刚进入工作,现在做些政绩以后仕途肯定无量,要是现在就让他为难以后升职不就……。老大打断老二的话:你不就是想让老三当官对你有好处吗?我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从我进这行以来就没想过留下全尸。老二又补充道:大哥你看多大年纪了,别这么冲动,一切都是为了咱家考虑,我想母亲要是在世也会这么决定,国家的政策不好违抗啊。

最后老太太的骨灰还是撒入了大海,老三也因为无私的表现被领导提拔,在官场也更是顺风顺水,直到过了几年,县局领导已经是市局某处局长时,老三也想运动运动往市局调调,可上面总是说:不好办,再等等。直到有一次陪局长秘书饮茶时,一句话点醒了他:你得罪过人。原来当年母亲出殡时那个执法的年轻人,正是原来市长的儿子,也正是现在的市局某处的局长,正是当年的那一幕,这个小伙子被市局内部评价说:不畏强权,年轻有为。而他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省区一把手。

其实所有行业职位都有千变万化,只要你讲义气,那这就是你的江湖。你要讲利益,那这就是你的生意。那你要讲前途混官场,那你就必须懂政治。

那什么是政治?什么是政治觉悟?什么是政治眼光?什么是政治路线?所谓政治觉悟就是,把钱和权放在你面前,你会把钱上交国家,并且不会跟领导要权。政治眼光就是,当你面对国民党和共产党时你对于未来哪只党派胜利所持的预见。政治路线就是,反正都是打鬼子,你认为国民党正规粮饷充足,而投靠了国民党,最后共产党却胜利了,这就是政治路线。

那么到底什么是现代政治?现代政治就是你要找背景,因为你有政绩有人给你发现,你犯错要有人给你解决,政治就是你自己更要努力,因为你只有努力肯干才有提拔你的理由,并且不要怠慢任何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别人爬到你的头上,更不知道领导会因为哪句闲话挡却了你的道路,政治就是要懂服从,要讲团结,要有能力,要懂交际,做事还要让领导放心。这也是为什么做官的都会遵循中庸。

———文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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