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深夜,一座雄奇险峻的关隘横亘在雁门上间,未到月圆之时,月色暗淡,高大的建筑上面看到的是黑色的轮廓。结束了一天的旅游时间,这里显得十分寂静,悄无人声,略带渗人气氛。
景区新建的长城石路上,两道亮光照射过来,忽远忽近,忽明忽暗,深夜的寂寥和亮光处发生的脚步声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对比。
景区巡防员高秋子和贾明明此刻正拿着手电筒进行正常的夜间巡防工作,白天每小时一趟的巡防,到了晚上则是倒班制,2人一组,每半个小时一趟。
“我说,明明,你冷不冷?这快立秋呀,这半夜冷的跟个球一样”高秋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贾明明听完,缩紧了身子,左手拿着手电筒照射路面,右手狠狠的摩擦着一下大腿,脖子一颤,发出了打冷颤的声音。
“咋不冷,冷球死了,这山上可比在县城的温度低的多,要是在县城,我现在就是盘做滚炕头喝烫好的黄酒哩,再就上一大盆猪黑肉大烩菜,吃完再搂着我婆姨睡上一觉,那可是舒服了”
“咦,看你这个怂样哇,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咱们队长可是说了,最近快秋天呀,天气干起来了,千万不能出现山火,不然就坏球了。”
“知道哩,知道哩,咱们两个在山上多少年了,也没见出个事,怕甚?再说这是雁门关,有杨家将保佑哩,没事,放心哇。”
高秋子听贾明明这么一说,感觉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然后心里默默向杨家将求了个保佑,希望他俩值班的时候能够顺顺利利的。
所幸今晚的值班非常顺利,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雨说来就来,夜晚的北大大地,天气开始转凉,云中市的雨来的没有一点征兆,反正余子君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躺在自己的卧室床上,床上厚重的棉花被余子君的妈妈重新翻出来,盖在余子君的身上。余子君心里的困惑、疑问依然未曾消失,他想要忘掉,但是发生两次的怪事老是浮上心头。
“《清江引·秋怀》元代
张可久,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
“此刻也就念念古诗句来缓解心情了,但是老家在北方,没有芭蕉叶,只有杨树叶,却也不失意境”余子君拿出手机查了查关于秋雨的诗句。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大雁啼叫,大雁,雁门关?”余子君眉头紧锁,用手摸着额头,心里默念。
“怎么又是雁门关,这雁门关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去吗?我念首诗,秋雨打芭蕉,也能扯到雁门关,见鬼了。看来雁门关是必须得去一趟了,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事吧,那看来得去准备点东西了”,心里边想完,余子君此时已经有了困意,雨夜是最好的催眠剂。
第二天一早,余子君告别了家里人,订了下午3点的火车票,准备发出去代县雁门关。一般的野外考古,基本就是冲锋衣,登山鞋,防晒眼镜,一顶帽子,耐磨手套,一个放水的的登山包,一块老实机械手表,这些在余子君大学时代都是购买过的装备。不同于以往,这次去雁门关可能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做一必须得多准备一些。
他来到了市里面一个略显破旧的老巷子,转身走进一家劳保五金店,一把强光手电筒,一盒备用电池,一件雨披,一个可折叠的小板凳,一把小铁锤,2个打火机。
“这些应该基本够用了,又不是去古墓考察,不会用到防身物品,先去了那边再说吧”购买完东西的余子君走出小店,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到哪呀,后生?”出租车师傅打量着这个背着大大背包的年轻人,短发,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脸色略显发黑,微微发胖的年轻人。
“去云中东站”余子君看着前方,心里下定了决心,雁门关是必须得去一趟了,去一探究竟,语气坚定。
出租车启动,一路风驰电掣,车尾留下一股青烟,不到10分钟就来到了高铁站。余子君走过检查点,来到了候车室,此刻东站的人不是很多,操着大同口音的人和朔州口音的声音此起彼伏。
时间到了2点50,去往代州的动车开了进来。这是最新研发的子弹头列车,时速飞快,余子君顺利检票,做到了自己的位置。
3点一到,子弹头动车唰的一下起步,让人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推背感。车外面下起了雨,一片灰蒙蒙,看不清外面的景色,车里面灯光明亮,余子君却是有点困乏,他眯起了眼睛开始睡去。
头脑有点昏沉,脑子里一片模糊,交织出现蝉鸣和战马吼叫的声音,突然又出现一片荧光,却又处于一片漆黑中,草木的声音像是在低吟,光亮越来越清晰,突然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一口就把余子君给吞噬。
啊,余子君发生一声惨叫,赶忙清醒过来,刚睁开眼睛,车厢里的灯光瞬间刺过来,白炽而耀眼,余子君又刚忙把眼睛闭上,伸手抹了抹额头,此刻额头上全是汗水,略微有点发冷。
余子君从背包里拿出一点小包的纸巾,擦了擦汗,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车厢里一片平静,人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或者睡觉,或者低声交谈,窃窃私语。似乎并没有听到刚才他发出的那一声惨叫,也许只是莫不关心与自己无关事情的原因。
余子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3点05,从上车到现在才过了5分钟?
从上车到开始睡觉,做梦也不过1分钟的时间,然而梦里的时间却像过了几个小时一样,梦里出现的蝉鸣和战马声仿佛又在耳边出现一样清晰。
“真的是操蛋,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烦死了”余子君心里咒骂道,但又无可奈何,只留下一声长叹。
动车依旧在前行,雨似乎下的小了些。地势从平缓的平原进入了千沟万壑的黄图地貌,树木开始变得依稀,草木渐渐发黄,就和地表的颜色一样,看上去荒凉,沿途经过许多无人居住的窑洞,里面杂草丛生,没有半点生活气息,这些都是已经搬迁的农村。
2个小时后,动车缓慢停下,车窗外都过外面的细雨蒙蒙,可以看到代县站三个大字。余子君站起身来,拿下行李架上的背包,背都后背,走到了车门口,心里默默的舒了一口气。
代州,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