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可是安夏却没有半点想吃的感觉。
“姑娘先吃饭吧,这样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比较好。”蜜桃一边说着,一边为其布菜。
安夏点着头,摸了摸怀里的宝宝,决定还是吃饭好了。
漫长的等待,让安夏的心都熬成婆了,晚上吃了饭,依旧没能看见外面有消息传来,安夏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乱的很。
怀了孕,安夏变得更加嗜睡了,可是她不敢睡,喝了一口酽酽的茶,提起了些精神,继续等着南宫景归来。
子时刚过,外面的烛火暗暗的,远处的山,好似被一张黑色大嘴吞没了,看不见山的影子。
安夏打开窗子,看着远处的山峰,感受着徐徐清风吹了进房子,却还是吹不走她身上的燥热。
“姑娘,先歇息吧,不会有事的。”蜜桃在一旁劝着,手里端着些吃食,“夜深了,姑娘今晚吃的不多,这些是我刚做好的夜宵,您且吃些吧!”
安夏回头看了蜜桃手中端着的清淡小粥,笑着摇摇头,“我还不饿,你端下去吧!”
“姑娘,你晚饭只吃了一点……”蜜桃紧张道,想到蜜桔今天说的话,她恨不得敲醒蜜桔的头,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这等事情怎么能来扰姑娘呢?她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
“我没事,我还不饿,你先下去吧!”安夏说道,看看蜜桃手中的粥,指着桌子,“你把粥放那里吧,我待会饿了就吃,你们两姐妹先下去睡觉吧,天色也不早了。”
想到这两姐妹一整天都在劝慰她,安夏很欣慰,只是,她的担忧还是不曾减退。
南宫景是她此生的挚爱,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以为已经雨过天晴了,却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南宫景已经出鬼门关走了几圈了,她自己恐怕都算不清了,为何上天还要这么折磨他们?
南宫景前几次都能幸运的躲过死神得以重生,但是他不是神,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她真的很怕,哪天死神会收了南宫景的性命。
她把未来都计划好了的,两人成了婚,然后过平淡的生活,他们会找一个春暖夏凉的地方,不需要面朝大海,但一定要春暖花开,没有斗争,没有阴谋,没有烦恼的小山村,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慢慢执手到老。
可是,这简单的梦想,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安夏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烛台上的烛火越燃越短,外头的天色越发的黑漆,头顶上没有半点星月,很是冷清,似乎夏虫也懒得鸣叫了,整个大地,显示着一片寂静的模样。
昏昏迷迷中,安夏趴着桌子睡着了。
梦里,她梦见了南宫景,笑着对她说,他没事,好的很。
可是,她看见他煞白的脸色,胸口没有一块完好的血肉,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心,很是疼痛。
“南宫景……”
睡梦中的人喃喃喊着,眼泪顺着眼角流入鬓边,泪水将鬓发全部染成了泪发。
南宫景进门的时候,便看见娇俏的女子爬在桌上,嘴里喃喃喊着自己的名字,眼泪将她的鬓发染湿。
心,忍不住的疼痛起来。
南宫景的脸色有些惨白,感觉着胸口的地方越发的疼痛,如墨般的血透过玄色的衣服渗透出来,将衣服染黑。
将趴在桌子上的人儿的泪水擦干,南宫景没想吵醒她。
可是他的手刚触碰到安夏的脸颊,安夏便惊醒了,看着被泪水迷蒙住的眼前的人,安夏的泪水越流越多。
只是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安夏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南宫景……”安夏委屈的喊着对方,将人紧紧的抱住。
“嗯,我在。”简单的三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安夏哭的更是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低落,一滴滴小小的泪水仿佛千万斤重的石头,砸在他的心口,比伤口还疼。
“别哭。”除了说这两个字,南宫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夏了,他越慌便越不会说话。
空气中,除了南宫景身上独特的气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安夏哭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看着南宫景惨白的脸色,嗅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手不小心放在对方的胸口,安夏感觉湿湿糯糯的,将手指放在眼前看,却是如墨色般的液体。
“你受伤了?”
惊恐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南宫景胸口的位置,安夏便赶忙的要去扒拉他的衣服。
“我看看你的伤口。”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想将南宫景的衣服给脱下来。
可是,安夏还没来得及将第一件外衣给脱下来,便被南宫景制止了。
“没事,伤口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安夏反问,然后抬头看着南宫景不好看的脸色,语气轻柔说道:“你一定很疼吧?我看看吧!”
看着安夏关切的眼神,南宫景依旧于心不忍。
他本来担心她看见那样的伤口,会被吓到,可是,看安夏这副模样,恐怕不给她看,她会更加担心吧!
“好,你别哭。”抹去安夏眼中的泪水,南宫景捧着她的脸吻了吻,试图将泪水吻干。
只是安夏哪里给他那么多时间含情脉脉吻泪水,焦急的想要将南宫景的血衣取下来。
她的手很轻很轻,生怕会扯痛了南宫景的伤口。
将血衣一件件的剥离下来,看着一层要比一层还要晕染开的衣服,安夏的眼泪又不争气的积聚在眼眶,只是怕眼泪砸在南宫景的伤口,久久不肯落下来。
所有衣服被褪尽,安夏看见那个骇人的伤口面上,被层层白布包裹着,只是此刻的白布已经被染成了黑红色了。
明明已经包扎上了,可是血还是不停的从里面渗出来,染红了包扎的白布。
积聚满的眼眶的泪水啪嗒一声,掉落了下来,安夏颤着手将白布条轻轻的解下来。
看着眼前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拆着布条,南宫景抿着唇,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