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方想夜和她打招呼。
方良扶住轮椅的推手,推着虞晚往前走。
“先生,虞小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孙彩说。
“小晚,让孙阿姨带你上楼看看自己的房间好吗?”方良轻声问。
虞晚乖巧的点头:“嗯。”
虞晚被抱上楼,方想夜和方良站在楼梯口:“爹地,她以后要在我们家住吗?”
“是的,小夜。小晚没有父母了,双腿也因车祸瘫痪,而她的亲戚都不安分。如果我不带她回来,她将会按规定被送入福利院。”
方想夜点头:“我明白了。”
方良深知自家孩子品行,不用多叮嘱就知道他会怎样对待他们家的新成员。
“叩叩叩”
方想夜抱着一个纸箱子站在虞晚的卧室外敲门。
里面开门的是孙彩,她刚在给虞晚梳头发,编了两个低低的麻花辫,衬得虞晚本就漂亮可爱的小圆脸更加俏皮。
箱子里满满五颜六色包装的零食,方想夜包装零食箱放在粉粉的书桌上。这个房间是方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特地为虞晚准备的,粉色系布满整个房间,到处都是女孩子的小玩具,衣柜里满满当当的新裙子全是按虞晚的标准大小。
方想夜蹲下对她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小晚,给你拿了些吃的,不过每天不可以吃多呀。”
“谢谢哥哥!”虞晚甜甜的声音让人心神愉悦。
整整一下午方想夜都在悄悄观察虞晚,她很乖很可爱,有礼貌的对每一个人。不过她稚嫩的小脸上并没有突然失去父母所该有的痛苦,亦或是大声哭闹找妈妈找爸爸,甚至连面对陌生人的局促都没有。
晚上,方良叫孙彩给虞晚洗澡,裹着一个有小羊耳朵的睡袍出来。
虞晚躺在船上,孙彩和蔼的问需不需要自己在这里陪她。
虞晚摇头:“谢谢阿姨,我可以自己睡。”
孙彩开了一个昏暗的床头灯,虞晚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听见关门声,虞晚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她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滑下来。
虞晚抹了一把眼泪。
她的爸爸妈妈不在了,不是和以前一样出差过了多久都会回来,是一直都不会在了。
这些天从她醒来后见到了很多人,有自称是爸爸朋友的人,有自家的亲戚。……
“小晚……别怕,妈妈可能,可能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你和爸爸好好活下去……”
“这情况悬啊,是不是该召开股东大会了?”
“icu躺着呢怎么开啊,要不你去把他叫醒,问问下届老板是谁?哈哈哈。”
“老虞估计挺不过来了,好歹保住了小姑娘的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重新走路了。”
“小晚醒了?你妈妈为了救你已经去世了,出院和姑姑回家吧?”
“姐,我侄子那么淘,再加上一个小晚你照顾两个孩子肯定不方便,把她放我家吧,我有时间。”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昨天虞总醒来一次,找律师遗产分配,他把和云泉名下的房产、车全给了虞晚,还有全部的股份,不过虞晚未成年不能继承股份,但监护人可以暂时获得。这不,都来抢孩子了么。”
……
“小晚,明天,明天会有一个姓方的叔叔带你走,他算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你乖乖的听话,让他抚养你长大……好吗?爸爸要去,去找妈妈了,你好好的。”
“嗯。”
虞晚伴着几天来围绕在她耳边的话睡着,她睡得并不踏实,揪着被角,眉头紧锁。
夜里,方良起来给方想夜盖被子,想起家里又多了个小孩,进虞晚的卧室后,方良摇了摇头,她已经瘫痪了,哪有踢被子的能力。
方良刚要转身离开,听见了女孩的啜泣。
“呜……”
方良脚步钝下,他走到船前,昏暗的灯光照在虞晚的脸上,他看到虞晚哭了。
虞晚迷糊的念叨着:“妈妈,爸爸……我害怕,你们在哪儿啊?呜……”
方良将女孩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别怕。”
“爹地,怎么了?”方想夜边揉眼睛边走过来。
“小晚做噩梦了,应该是关于她的父母。”方良一下一下的拍着虞晚,看向坐到他身边的方想夜,“宝贝,你觉得小晚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方想夜坦诚道:“她很乖,很可爱,但是她好像一点也不伤心。”
“是了,她一直在掩饰,你看。”方良握住方想夜的手,牵到虞晚的脸颊上,方想夜摸到了眼泪,方良接着说,“难以置信,她还是个小幼儿,不想让我们发现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只在梦里偷偷哭。听虞家的保姆说,小晚很活泼,根本不是我们今天见到的样子,她只是在逢迎我们,怕父亲唯一嘱托的监护人也不要她,把那个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
虞晚不安的发抖,一个猛烈的颤抖后睁开眼睛:“方叔叔?”
“嗯?”
也许是虞权臻的叮嘱,也许是深夜里幼小的心灵中再也抑制不住,她对方良和方想夜的存在产生了极强的安全感。
“我好害怕,我没有家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我想妈妈,今天没有人给我讲故事,我做噩梦了。我不想见不到他们,可是他们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