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找到一块平地,四周都是树木,还有一块大石头,可以躺在上面睡觉。花枚想知道那人在山上的什么地方,晚上这么冷,不知是否生了火。
杨典:“你俩在这呆着,我去找点干的柴火。”
花枚立刻举手表示自己也想去:“长夜漫漫,你一个人找的肯定不够,我跟你去吧。”
张前担心地说:“小枚姐你刚才差点出了事,要不还是呆在这里吧。”
花枚说:“哎,放心吧,那‘黑魔王’才来过,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会再来一次的。而且除了我们这山上也没什么其它的人,不会出事的。”
杨典刚起身,转头看向她:“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花枚撇撇嘴:“不是,什么叫鬼主意,我想帮点忙还不成吗!”
杨典懒得跟她争,起身往外面走,花枚跟上去。
杨典:“我去这片,你去那片,记住别跑远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找你了。”
花枚连连点头,转头走去。
杨典让她找的这片,正是先前那人走的方向。她出来也是带着私心的。
那人说他也要在山上住一晚,花枚想找到他,看看他住的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们那片好?要不要让他也过来和他们一起,毕竟一个人不安全。
边走边想,还捡了一堆柴火,抱在手上把衣服都弄脏了,起身的时候还掉了一根,正愁怎么把它捡起来,就有一只手拿起了那柴,放到她身上。
花枚把头从柴火里伸出来,就看见她要找的人站在面前,手上拎了零星的几根柴棍,衣裳还是整洁的。
看见他,花枚一下就笑了,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言逍指了指旁边的一片空地说:“我准备在这过夜啊。倒是你捡柴捡到这里来了。”
花枚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往前走了两步,这个地方虽不如他们那地儿平缓,却胜在清凉,而且这里居然还有一条小溪!
这人也太会挑地方了吧,亏她还担心他会睡得不好。
赵言逍让她先把干柴放下,拿自己手里的生了火:“你去石头那儿坐会儿吧。这地儿挺凉爽的。”
花枚依言过去,石头有点高,坐下后还晃动了下双腿,这火生地也很温暖,花枚突然不想走了。
她说:“我们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你要是愿意就过来看看啊。”
赵言逍蹲在她那一堆柴火面前一根一根地挑,说:“行,我到时候去看看。”
花枚开心地笑了笑,又问他在干什么。
赵言逍抬头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问:“你是不是不会挑柴?”
花枚愣了愣:“什么意思?”
赵言逍摇了摇头,指着左手边一堆说:“生火要干柴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一堆全是湿的。”
花枚当然知道生火要干的,她明明捡的干的啊,就过去看。
赵言逍拿起一根湿的柴火说:“这根只是看上去比较干,但是你看它的横断面,木质很紧凑,干的柴不是这样的,干的用手一折就断了。”
花枚这才知道挑柴还有窍门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那你的柴这会儿烧了就都没了,你把这些留着吧。”
赵言逍听闻笑了笑:“没事,我不是要去你们那里蹭柴火吗。”
花枚一想,也是,那我可得把这些都拿走,不然到时候他自己生了火不来怎么办。
转身抱起那堆被他挑出来合格的柴,花枚说:“那我先走了,待会儿他们又等急了。”
花枚回到他们三人的小平地,杨典还没回来。张前将那地中央的落叶和杂草都扔到了一边。看见花枚过来,赶忙去拿了她手上的柴火,一边问:“怎么小杨哥没和你一块儿回来?”
花枚将干柴交给他,一边走向那块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的石块躺着,脑中想着刚那人,随口答道:“我俩分开走的,应该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杨典就提着一大捆干柴回来了,数量足足有花枚的三倍多,够她们烧一晚上了。
杨典看见花枚拿回来那堆,还有点惊喜,略微挑了挑眉:“哟,没看出来啊,你还会捡柴?”
什么叫没看出来?花枚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他那么多。
杨典走过来叫花枚起来让他歇歇。
花枚:“我不,先到先得。”
杨典眯了眯眼,道理也不跟她讲了,直接上去把人提下来:“你去把火升上。”
花枚瘪了瘪嘴,转头去和张前生火。
结果张前老也弄不起来,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屁用都没有,花枚也来试试,结果还是只冒了两下烟。花枚咋舌,有这么难搞吗?之前那人怎么就轻松升起火来了?
这两个都不好使,杨典在旁边看得着急,觉得自己是带了两个智障出门,只好亲自动手。
看杨典轻轻松松升起过来,那两位不得不服气。
晚间山里的风更凉了,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裹紧了衣裳。杨典想起白天花枚被黑魔王跟踪的事,有点担忧,便说:“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去,赶紧去把王府那件宝物的事儿办了,最近几个月都不要出门,花枚被那'黑魔王'盯上了,不能让他发现你的力量。”
那“黑魔王”是普天之下力量最强的一位,若是让他发现自己能够看透他的行踪恐怕会被灭口。
但花枚是一位十分闲不住的人,让她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相当难受,但也无法,只能深深地叹口气。
又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心想要不要把他骗到店里去?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张前说:“说到‘黑魔王’,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花枚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道:“说来听听。”
杨典也向他点点头,转身扔了几根木棍进火堆。
张前:“民间不是有传说吗,就说黑魔王虽然很厉害,但其实有一个人和他力量相当。就是他的同门师哥,也不知道叫什么。”
花枚和杨典对望一眼,“黑魔王”当年就是从“云端”一派走出来的,比他厉害的师哥,显然只有一位。
两人没露出更多表情,又听他继续道:“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反正据说当年‘云端’一派还没被毁的时候,他那师哥做什么都比他好一头,他们的师父也更喜欢那师哥一些。只是没想到那人最后却毁了师门。”
花枚问:“那黑魔王现在比以前厉害了那么多,现如今到底谁更厉害些?”
杨典瞧她一眼,争论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张前皱眉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听说过现在谁更厉害,道:“那没人知道,毕竟两人也没遇上过。那灭了师门逃跑的师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又摇摇头,叹口气:“就算活着,估计也不敢出来。毕竟现在是‘黑魔王’的天下,一旦被发现,肯定就死路一条。唉,谁让他当年做了那么不地道的事。”
花枚想到之前“黑魔王”来试探她的时候,那人立刻就闪身躲到树后去了,不由轻笑一声。
杨典知道当年那事不是这样的,民间的传说他也听过,每每都觉得很不好受,想一个一个地告诉那些人没有亲眼看到就不要乱说。
花枚和他知道的也差不多,这会儿听她笑,还觉得莫名其妙,摇摇头躺到石头上睡去。
张前也觉得有些困,相继也在火堆旁睡着了。
花枚倒是精神,心里想着那人说了要来,怎么还没过来?
不住地朝黑漆漆的林子间张望,晚风吹动四周的树枝相互碰撞,发出幽深的“沙沙”声。
其中似乎还夹带着某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花枚抬头看去,赵言逍朝这边走来,衣摆轻扬,也坐到火堆旁。
花枚笑着看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赵言逍将火堆周围的柴棍捡了捡,说:“没有,早就在这附近了。”
花枚看着他:“哦,专门等到他们睡着才出来的?”
赵起言不答,花枚知道他听见了先前他们三人的聊天,便说:“那你对‘黑魔王’那位比他还厉害的师哥有什么看法。”
赵言逍抬头看她,脸上没有笑,眼里还带着探究:“没什么想法。”
花枚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玩,又道:“那你觉得他和现在的‘黑魔王’到底谁更厉害?”
赵言逍想起一些往事,摇摇头说:“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花枚转头,又是一副相当无辜的样子:“我就想跟你聊点心里话不行吗?”
赵言逍挑眉,看破了她这副虚伪的外表:“心里话?”
花枚点头,又正经地凑到他面前说:“再跟你说一句心里话,我觉得你就是他那位师哥。”
赵言逍瞪大了眼,顿时站起来:“你……”
花枚又按着他坐下,把手放在嘴前:“嘘,别把他们吵醒了。”
话音刚落,张前就嘟囔着翻了个身,赵言逍平复了震惊坐下。
花枚觉得他的样子实在好玩,似是完全没料到她会知道这些事,心里也隐隐有些失落,他的确一点也不记得她了。
花枚又说:“你是不是叫赵言逍?”
句子是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赵言逍眯了眯眼,语气中带了防备:“你到底是谁?”
花枚看他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还那样一幅防备的姿态,不免对他生了几分气,就胡说:“大概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吧。”
赵言逍看她又调皮,一时间也不知作何表情,心里虽然疑惑她为何知道那么多,但这小姑娘确实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因此并没有多少担心。
他也没了被戳破身份的尴尬,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戳破了我,怎么自己还一副生气的样子。”
花枚也觉得自己这脾气确实来得莫名其妙,稍微收敛了点,低头盯着火堆。
赵言逍问花枚:“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不怕我吗?”
花枚嘟嘴:“有什么好怕的,这位仙人您的墓穴都毁好几年了,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
赵言逍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件事,这下更是掩不住惊讶了。
他本以为只有自己动手的“黑魔王”知道他的“墓穴”毁了,其它人一概不知,世人都说云端被灭是他一手造成的。
心里着实对这位小姑娘更多了几分好奇,他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花枚这回没敷衍他:“花枚。”
又拿一根细的枝条在地上划了出来给他看。
赵言逍也捡起一根想写上自己的名字,花枚却拦住了他说:“不用,我知道怎么写。”
赵言逍愣了愣,看向她,这女子实在怪异,竟对他了如指掌。
眼看没几个时辰天可休息了,他起身告辞:“明日我就回家去了,你们也一路小心。”
花枚看他要走,一时间有点舍不得,连忙站起来问他:“那你住在哪儿啊?我有时间去找你呗。”
赵言逍住在红岱山上,离这里不是很远,但他不喜与人结交,便说:“若是下一次再遇见,我就告诉你。”
其实这也是委婉地拒绝了,花枚不开心,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啊,又没有理由要他一定告诉自己住在哪里,只能看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