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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发髻都精心准备好了后,宋越婠在两人的服侍下,开始穿起了纷繁复杂的嫁衣。宋越婠这一身红如艳阳的凤衣,乃宫中老人所精心裁制。
里头是一件三层色彩渐深的暗花缂金丝广绫长袖云裳。裙摆绣着象征福泽绵延的百日红花图案,衣襟处镶嵌着十颗精致玲珑的淖海五色珍珠,每一颗都与众不同、熠熠生辉。色艳而绸优,分明薄如蝉翼,却又看起来雍容华贵。
而外面罩了一袭嫣红色,精绣着鸾凤求龙图案的缨络霞帔。迤逦及地三尺许的长尾,边缘尽绣金丝玛瑙缀,镶着袖珍的小宝石,款款而行时甚是叮咚悦耳。
一双精美绝伦的绣花鞋上,绣着百子千孙福寿双全祥云图,且足尖处还嵌了两颗硕大而粉嫩的淖海夜明珠。
真是应了古人的华丽诗词……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
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
云鬓乱堆无掠,玉容未洗尘淄。
百花裥裙,玉带束腰,大红绣鞋,魅红薄纱。难怪新娘子总会以一身浓妆艳抹来衬心中无以言表的喜悦。光是这一身行头,已经抵得过御史府一年的俸禄了,可见帝后对这门婚事定十分看重。
一袭凤装映着宋越婠绝世芳华的容颜,她波光流转之间顾盼生辉、楚楚动人。她本就明眸皓齿、娇艳迷人,如今精心梳妆打扮后,举手投足之间更流露出了遗世独立的惊艳。
她红唇微翕,水眸带笑,杏眼清澈,俏鼻挺立。雪白如皎皎明月的肌肤,纤细而多姿的盈盈一握,嫩白如葱尖的一双柔荑交合而握,整个人沉淀出了一种兼具倾城绝色与冰雪聪明的蛊惑魅力。
宋家女性格脱俗,虽然因此名声大噪,但还不至于响动盛京。可若是她今日的模样被人看到,恐怕无人不承认京城第一美人实至名归了。
“好了吗?”宋启在外头扣门,“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这么快?宋越婠忽然变得忐忑起来。
大红盖头将她的美悉数藏了起来,宋越婠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踏至门口。
宋启瞧不见她的脸,纪庶也是一样,但他们都可以想象得到鎏金凤盖下是如何的一张惊艳四夷之姿。这绝世容颜,从此以后就便宜太子一个人了。
有些人感慨,有些人感伤。
媒婆将宋越婠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御史府大门的方向前进。媒婆每走一步,宋越婠心里就更紧张一分。
到了大门口,宋越婠被放了下来,她伫在一方红毯上,焦灼又憧憬……
一只素白的手从盖头下伸了过来,辛佚傥握住了宋越婠的柔荑。他温柔地包裹着她,缓缓将她牵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十六抬凤辇上。
耳边是锣鼓喧天,道贺声、祝福声、艳羡声不绝于耳,然而宋越婠还是从这嘈杂的各种声音中甄别到了辛佚傥的声音。
他说:“婠婠,我来了!”
他在宋越婠面前,从来不以本宫自称。从一开始,宋越婠就能感觉到辛佚傥待她是不同的。或许很早很早以前,他就预知了他会爱上她,而她也会全心全意交付自己。
一路上欢声笑语,音律喜庆。往常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竟只走了两刻钟的工夫。
宋越婠又羞又喜,她知道辛佚傥这是等不及了。其实她也是,恨不得赶紧天黑,一来她饿了,二来她想他也“饿了”。
真是想想便觉得好生害羞!
到了皇宫,宋越婠只能从庄严的气息察觉到进了正殿,帝后应该高高在上端坐着。
主婚人是江之深,此刻宋越婠听着对方发自肺腑的证婚陈词,心中感慨万千。真是难为他了,非要揽下这个差事。
一番慷慨激昂后,婚礼仪式进入最重要的环节。宋越婠看不到任何人,只能垂眸看自己脚尖……一尺之外,是另外一双绣着金龙戏珠的白底皇靴,靴尖反翘上扬,两颗硕大的金色明珠闪着耀眼的光芒。
今日他们穿的都是大红喜服,虽然宋越婠看不到,但可以想象是多么地般配。她没想到,竟连鞋子也是情侣款的,真是想想就觉得好生害羞!
“一拜天地……”
听到了江之深声音的同时,宋越婠察觉辛佚傥牵起了她的手。她在他的指引下,转身拜上苍。
“二拜帝后……”
辛佚傥带着她再次转身,冲着高堂的方向恭顺跪拜。
“……夫妻对拜。”
宋越婠心跳如雷,感觉到辛佚傥的气息近在咫尺,她竟羞涩地四肢酸软起来。一股说不清的刺激和期待心情,在心底蔓延开来。
“礼成!”江之深挤出笑容,高呼道:“……送入洞房!”
然后,宋越婠便被几个宫婢带走。
不一会儿,辛佚傥也进来了。大礼虽然结束,小礼却是将将开始。
众人拜了“太子殿下”以后,立刻被辛佚傥打发出去了。是的,他早已经急不可耐,虽然此时才过午时不久,但他已经很想圆房了,怎么可能给任何人闹洞房的机会!
他是太子,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
屏退了所有人后,这偌大的昭阳殿寝宫变得鸦雀无声。宋越婠忐忑地等待着未知的刺激,她兴奋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听见。
就在宋越婠焦灼到想自己掀盖头的时候,一支雕刻着龙凤缠绵的大红色喜秤徐徐探来……它轻轻地挑起宋越的盖头,露出了那张绝世惊艳的倾城之姿来。
“我的婠婠,果然绝美无双!”
辛佚傥说完,宋越婠破天荒因为别人赞美她的姿色而脸红了。
怎么办?怎么办?刚刚大婚气势上就输给了新郎官,往后还怎么把他骑在身下作威作福?
辛佚傥今日也是精心穿着,正红色的喜袍衬得他那张出尘俊逸的脸越发风流倜傥。可能是从未见他穿过红色衣裳,这一幕仿佛嵌入了宋越婠的心中,竟让她忍不住呼吸一窒。
“我的夫君,果然也是俊美无二!”
闻言,辛佚傥玩味又雀跃地笑了,一双明察秋毫的眸子似洞悉了宋越婠的小九九。
他递过来一杯酒,温和道:“婠婠,饮下这杯合卺酒,从此你我一体,永不分离。”
一体……宋越婠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