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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的醇泽湖最是美丽!
阳光在波澜壮阔的湖面上反射出道道光芒,清波夹橘带,夕阳无限好。
一缕金色光芒透过窗棂照耀在宋越婠白皙美艳的容颜上,更令她的美貌增添了一丝圣洁。
“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江之深说完,宋越婠蓦地愣住了。
“我也想你在我身边能无忧无虑地笑,我希望你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发自内心,我恨不得你是整个盛京最快活的女子……”江之深感慨道:“如果我做不到让你幸福,我宁可退出这场纠缠。”
宋越婠:“之深?”
“越婠,我想通了。那日我邀你在断崖就是想告诉你今日这番话,今日我的决定依旧,也更加坚定不移。”
“那时看到你义无反顾随着他纵下万丈深渊,我才明白相爱才是这世上最可贵的幸福。我给你再多,哪怕倾尽所有,其实比不过你们给予彼此的一点点回应。”
“……”
“比起让你强颜欢笑活在我身侧,我更愿意远远看着你肆无忌惮地在他身旁嬉闹。或许爱一个人并非必须长相厮守,对于我的这份感情,成全你可能才是最好的表白。”
宋越婠不禁潸然泪下。
“辛佚傥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输给他,江之深心服口服。我很羡慕他,真的。越婠,我祝福你,我衷心地祝愿你一生幸福无忧,偕所爱,过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宋越婠已经泣不成声:江之深的确是她所见过的最温柔、最体贴、最关怀他人的男子。
他分明看出了她想说什么,他刻意抢先说,让他自己背负放弃她的痛苦,而不是让宋越婠先说出口,然后一辈子愧疚不安地活着。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一如明日斋初见时,那个正直磊落心胸宽广的少年郎。
“江之深,我……”
宋越婠根本无话可说!
道歉?那就玷污了他的成全。
道谢?她不想刺伤他的善良。
知道她骨子里是个爱恨分明的好姑娘,江之深不忍她饱受自责。他笑吟吟地看着她,真诚道:“虽然此生做不成夫妻了,但你可愿我做你一辈子的挚友?”
闻言,宋越婠破涕为笑,轻轻地握拳撞了撞江之深的胸膛,道:“你本来就是!江之深,你是宋越婠此生最好最好的朋友,倘若有朝一日需要我为你去死,宋越婠定会义无反顾。”
闻言,他蹙眉不悦道:“休得胡说!我只希望你活着,为他、为我,好好活着。”
“嗯!”宋越婠婠重重地承诺,“保证完成任务!我会活到成为京城第一老美人!”
江之深倏地笑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送走了江之深,宋越婠才真的如释重负。
她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可以不顾全天下的反对,但是唯独对江之深,她问心有愧。
如今对方主动原谅她,心甘情愿要成全她。宋越婠觉得,好像从她纵身跳悬崖那刻起,她的好运气又悉数回来了!
也许,跟着心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夜幕时分,辛佚傥披星戴月而归。
宋越婠一见到她,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状,他心里明镜一般,这个世界上能让宋越婠情绪如此波动的,除了他,大概也就只剩江之深了。
“江之深来过了?”
辛佚傥想想也是,既然知道宋越婠并未遇难,江之深一回到盛京必然要亲自看她一眼才安心的。想必秦科已经对他解释过了,所以他才能找到沈家画舫来。
“嗯,之深他……”宋越婠忍不住抽噎,“他、他说……”
“我明白!”辛佚傥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他退出了是不是?”
“嗯!”宋越婠点点头。
辛佚傥倏地欣慰笑了:愿赌服输,江之深确实顶天立地。
“之深那日约我到断崖叙话,就是要告诉我他决定成全我。他说比起留我强颜欢笑陪在他身旁,他更希望我无忧无虑地跟你在一起。”
闻言,辛佚傥不禁怔住:那时宋越婠还没有作出“选择”,江之深还不算输,他却已经“认输”。
此刻,辛佚傥真是发自内心敬佩起这位表哥来!江之深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真君子!倘若不是情爱一事让不得,他都不忍心让江之深抱憾退出了。
“他对你是真的好!”辛佚傥酸酸地想:若非真心爱着宋越婠,江之深又何必顾虑她的感受?
“是啊!”宋越婠破涕为笑道:“他不枉是我此生第一个喜欢的人。”
第一个?一想到她和江之深有那么多第一,辛佚傥又有些吃味了。他忽而抓住她的一双手,迫不及待地要她回答自己。
“那我呢?那我是什么?”
“殿下莫不是失忆了?你自然是我大玺储君。”
她故意问牛答马,见状,辛佚傥眸色深邃。里头的玩味和意味深长让宋越婠忽然浑身发麻,她趁着对方向她发难前,忙不迭哄他。
“辛佚傥是宋越婠此生唯一所爱。”殿下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好多了!辛佚傥笑着啄了一口她的嘴角,心情无比舒畅。见他多云转晴,宋越婠也有了攀谈的好心情。
“我今日听沈老板说,其实使团访姜的路上一直有杀手跟着?是何方势力查清楚了吗?”
“太师府。”
“咦?”那不就是冲她来的?“好险!还好我不在使团里。”
“就算你在也无妨,我自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说得也是!那些人都是你拦截的吗?”
“……不是。”
“那是何人?还有谁会保护我?难道是阿庶……”蓦地,宋越婠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
见状,辛佚傥哭笑不得道:“不必瞒了,我知道你口中的阿庶,我还知道他就是柳非狄,我更知道他本名叫纪庶,是纪太师的私生子,纪仙瑶同父异母的庶弟。”
“……”最后这一点,宋越婠还真不知道。
她的身世,宋启的身世,阿……纪庶的身世,为什么他们的人生都这么复杂?怪纪庶吗?宋越婠在心里摇摇头,历经生死,很多事情她都看淡了。
倘若纪庶只是太师府的普通杀手还好,以他的特殊身份还能为了她背叛家族,足以证明纪庶骨子里是一个颇有正义感和是非观的人。生而为人,已有太多不如意。
她不会拿上一辈的荒唐去责怪一位真心实意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