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辛佚傥百感交集:原来两次给她“那种感觉”的人,都是他。得知这个细节,他简直喜不自禁,顿如飞入云端,流连忘返。
“历经种种,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以为一辈子也会这么快活地过下去……”
“后来呢?”常香香好奇问道:“后来你又怎么被我们公主掳到了姜国?”
后来的事情,已经成为宋越婠不堪回首的心结。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些痛楚和嫉妒,于是她挑开话题,“后来我不想讲了。想听得加钱!”
“你!”视财如命的常香香气结,“爱讲不讲,要钱休想!”
就知道常香香会这么答。宋越婠笑得好不得意,“分明在说让你别生江之深的气,怎么莫名其妙扯了那么远,回来接着侃!”
“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轰出去的狗官,有什么可说的?”
“狗官?”宋越婠瞪大双眼,“常老板,你确定你说的是江之深江大人吗?你这是赤裸裸的诬蔑啊!相信我,时间长了你便知道了,江之深绝对是你人生中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嗤!能有多好?”常香香不屑得很。
“绝对好到让你宁可自己痛苦一生,也不愿意辜负他的一片情深……”
宋越婠说完,蓦地自己愣住了:难道,这就是她心底深处的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屋内的辛佚傥也跟着莫名忐忑。
而回廊拐角处,某人手上端着已经凉透的五谷粥。江之深静悄悄地伫立在任何人瞧不见的角落,若有所思。
原本他追出来是为了给常香香道个歉,知道误会了她,他万分愧疚不安。可谁知道追到了这里却听到宋越婠正在解释“为什么心里爱着的始终是辛佚傥”。
江之深鬼使神差地屏息以待,他很想宋越婠像此刻这般心无城府地向他倾诉一切。可是当他听完了宋越婠的倾慕史,他心湖的涟漪却乱了一片。
原来,他已经输了!
再赌一局,又有什么意义?输了,也不过如现在一般失落痛苦。赢了,却是要拿她的一生幸福来成全自己。
太自私了!他的爱太自私了!江之深心痛难忍,枉他自诩一生光明磊落,骨子里却是这般自私自利的混蛋。
他倏地转身,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寝室。端起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粥,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几日,使团无比平静。
路过老纪山时,辛佚傥亲自下令原地扎营,说是要好好赏一赏大玺第一崇山的瑰丽奇景。还一连在此逗留了两日,直到今日一早,才下令明早出发。
既然辛佚傥如此“安心”在老纪山欣赏风景,想必是觉得这里离盛京已经很近了,相对没那么危险了。宋越婠等人也就越发放下心来,该吃吃该喝喝,仿佛真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今日下了令后,辛佚傥不知孤身去往何处……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计划。宋越婠为了避嫌,已经好几天没有与辛佚傥独处,只希望不让江之深难受吧。
江之深看着宋越婠为了让他不难堪,每日分明恨不得与太子形影不离,却又一次次为了他而避开辛佚傥。
此情此景他并未觉得安慰,反而很心酸:什么时候起,自己对她的爱竟变成了她的枷锁?
本愿一生予她幸福,如今却成了那个亲手毁她幸福的人。这一切,让江之深肝肠寸断,他知道他是时候该作出选择了。主动权,其实一直在他手中,只要他肯先退出。
江之深看着与常香香正勾肩搭背笑吟吟的宋越婠,忍不住默默喟叹:越婠,我认了。
“越婠,我有话对你说。”
闻声,宋越婠的笑容戛然而止。见状,江之深又是一阵心疼……他是她的笑颜终结者吗?
“好!”
言罢,两人缓缓离开使团。秦科心道“太巧”,连忙拦住两人道:“两位大人,山野老林不安全,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吧!”
江之深倏地红了脸:他要与宋越婠掏心掏肺,难道使团里一百多双耳朵也要旁听?
看到江之深面红耳赤的样子,宋越婠也大概知道了他要说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忙不迭赶苍蝇似的驱走秦科。
“大人们的事你瞎打听什么?国家要事岂是不分场合随便阔论的?”
宋越婠挤眉弄眼地看了常香香一眼,对方会意,立刻树袋熊似的扒住了秦科,娇媚道:“秦统领,小女子头好晕……统领大人快帮我瞧瞧小女子是不是中暑了?”
中暑?二月的大冷天?常姑娘您开玩笑的吧?
眼见就要拦不住宋越婠二人,秦科忙道:“那两位大人切莫跑远!”
闻言,宋越婠笑吟吟地挥手,“知道了,就在前面的断崖旁叙片刻话,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谁也不许跟来偷听。”
断崖?遭了!还真这么凑巧!秦科心头大乱,正要飞身过去,常香香却突然将他抱了个满怀,“秦统领,我想吐~”
“一边儿吐去!”秦科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却瞧见常香香露出狡黠笑意。他一怔,随即看向宋越婠两人消失的方向,早已经人去路空荡。
此刻断崖边上,正伫立着一个风一般的男子。
他一身素白长袍迎风而立,老纪山的凛凛烈风将他的衣袍吹得隆起,像一张巨网,似要笼罩无限风华。
“都准备好了?”
仲泰安恭敬地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未几,仲泰安又略显担忧地看着辛佚傥。虽然沈经办事他很放心,但是此举必须太子殿下亲自……未免还是犯险了些。
“殿下,可还有其他法子?”
辛佚傥闻声笑了,“怎么?担心本宫?”
是!仲泰安忐忑地颔首。
“其他法子倒不是没有,但唯有此计才能将对方全部引出来。虽然冒险了些,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成大事难免流血……”
“可是宋副使……”
“婠婠不能知道!”辛佚傥忽然转过身看向仲泰安,“她绝不能知道!计划进行以后……那群人势必会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唯有她信,他们才会相信。”
话虽如此,可这么做未免太狠心了?宋副使她受得了吗?
“本宫与江正使有过一个赌约,他会好好照顾她的,他也会好好想清楚的。”
“来了!”辛佚傥忽然听到动静,仲泰安也跟着戒备地看向声源处……一男一女两个绝色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咦?怎么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