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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定胜负?
真是很大的吸引力。
按照旧的赌约,江之深也没多少胜算了,且也没多少时日可彼此折磨了。
而对辛佚傥而言,旧约即使赌赢,依照宋越婠的纠结三观,她自己也很难对江之深释怀。
要么爱着辛佚傥,与江之深相敬如宾携手一生!要么嫁给辛佚傥,对江之深一世良心作痛愧疚不安!
总之,都不是辛佚傥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重新打赌,公平的赌一局,才可能迎来三人最大的解脱。
“为表诚意,明日本宫会主动向婠婠承认我的伤并没有严重到落下顽疾,只余数年可活一事。”
闻言,江之深露出鄙夷:果然如他所料,太子就是装的!为了获得宋越婠的怜惜,堂堂储君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殿下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令微臣叹为观止。”
“本宫知道此举未免有些无耻,但倘若换做是你,你可能眼睁睁看着误会将自己和婠婠生生拆散?”
是不能!可是辛佚这一招也太不要脸了,江之深嗤之以鼻。
被江之深如此不留余地地鄙视,辛佚傥却没有感到半点羞愧,他反而很为这一次的“无耻”庆幸,若非如此,宋越婠也不会明白他对她的重要性。
也正是勘破了这一点,辛佚傥才苦思一日后毅然作出再赌一局的决定。
其实此事于他自己也很冒险,但是经过这一两日的观察判断,他越发坚信宋越婠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地步。
想必只有在生死关头,她才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局,表哥赌是不赌?”
算起来,江之深确实比辛佚傥大了十几天,这一声表哥他还是担得起。不过辛佚傥作为储君从未与他如此亲昵,太子可真是厚颜无耻,竟临时打起了亲情牌?
“殿下为君,我为臣。殿下要赌,微臣自然不敢不从。”
闻言,辛佚傥笑了,“表哥这么说,便是不自愿了。若你真的不想赌,本宫不会强迫于你。”
是吗?江之深冷嗤。
没想到江之深温雅斯文的外表下,竟藏着如此固执的灵魂。辛佚傥是真的不愿强人所难,如果打赌不是出于自愿,想必守约时也不会用心兑现承诺了。
“江之深,再赌不仅仅是为了你我的输赢。”
还能为了什么?江之深讽刺地看着辛佚傥,“微臣愿闻其详。”
“你真的了解宋越婠吗?”
“殿下何出此言?”
“本宫问你,按照旧的赌约,你若赢了会如何?”
“自然是娶她进府,给她一世幸福。”
她的幸福你给的起吗?辛佚傥难忍讥诮,“那江尚书觉得何为幸福?”
“自然是……”两情相悦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呵呵……”辛佚傥笑了,“本宫直说好了。不管是你赢了,还是本宫赢了,婠婠都免不了受内心的煎熬。”
“你我口口声声要给她幸福,如果却不能让她无忧而活,岂不本末倒置?”
“殿下说了这么久,好像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好吧!他这不是做铺垫吗?
“本宫之所以要与你重新打赌,只是希望无论谁输谁赢,宋越婠都能活得潇洒肆意。即便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也想保她快活一生。比起让她幸福,本宫更想让她自由。”
江之深:“……”
太子一席话,第一次让江之深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辛佚傥的爱,如此博大、深重,即使偶有不择手段,也不会背弃让她自由翱翔的初衷。
反观江之深自己,虽然口口声声正派磊落,却明知她选择自己只是出于逃避,明知她爱的不是自己,依旧昧着良心折磨她的良心。
“殿下不必再说,微臣愿赌。”
“可是真心实意,至死不悔?”
“是,一言既出,胜败无怨。”
“好!”辛佚傥终于长舒一口气,“赌局的规则很公平,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
第二日辰时三刻,玺国使团仪仗在姜国百官的热烈欢送声中徐徐出发。
来时一百二十五人,离开却一百三十六个。录吏眸色古怪,但梓台大人身边的仲泰安大人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他不打算多管闲事。
使团仪仗一行人来时浩浩荡荡中又夹杂着一丝急促和迫切,可此番时隔一个月往回走,却显得轻松惬意,颇有种游山玩水的自在逍遥。
启程第一日,宋越婠一直避着辛佚傥,当然,也没有与江之深走得很近。
她把自己放单,刻意孤立自我,让自个儿有充分的时间好好思考。宋越婠暗暗打定主意,回京之前一定要作出最正确的决定……否则三个人纠缠在泥潭里,对谁都没有好处。
都怪她!都怪她!宋越婠自嘲:自己怎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绿茶婊啊?
“婠婠……”
辛佚傥踏进马车的时候,宋越婠正蹙着眉唉声叹气。他在外头喊了她好几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好在江之深忐忑不安的眼神下堂而皇之掀帘而入……
“你、你怎么来了?”宋越婠忙不迭去推他,“你出去!出去!”
“咳!”辛佚傥冷不丁被宋越婠这么一推,顶到肺了。
见状,宋越婠后悔不迭,反手又把他拉了进来。他一失重,整个人稳稳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四肢相贴,又暧昧又纠缠。
“婠婠……”他眸子里似有星辰大海,促狭笑意里夹杂了一丝得逞,“你究竟想让我出去,还是进来?”
宋越婠蓦地面红耳赤,羞答答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我没力气!”他笑吟吟摇头。
骗鬼呢!宋越婠啐了他一声,“你再不……”
“殿下,属下方才……对不起殿下!”仲泰安一把捞起帘子,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么激情四射的一幕,这工作汇报得真是不合时宜。
宋越婠终于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辛佚傥,“登徒子!”
怀里突然温香不在,辛佚傥有些小小失落,可是也知道此刻不是耍流氓的时候。
“婠婠,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宋越婠见了,福至心灵地咯噔了一下。见她正襟危坐,辛佚傥这才缓缓道:“婠婠,我要对你坦白,其实我的伤……”
“我知道。”宋越婠的表情突然比辛佚傥还要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