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剑,我看你年龄尚小,不知能否告知你住在什么地方?家中还有什么人?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夫君,这不太好吧!你看孩子这么小!”那岚姨说道。
毕竟,打探或是质问别人的一切,是极其不礼貌的,而同时又在贬低对方。
王隐不说话,只拿眼神看着许剑。
王隐也有许多无奈,实在是眼前这小孩太让人琢磨不定。
看年龄也不过六、七岁,但又一身穿着兽皮做成的衣物,肩上斜挎着兽皮包袱,腰间还挂着一个酒葫芦。
这些都已经很奇特了,还有最主要的是,这六、七岁小孩无甚特别之处,却能从蝎王谷,毒林中穿过,再从虎妖岗、蜈蚣坪平安而来。
这些着实太不可思议了。要说是假的,这许剑说的全部是对的。可是要说是真的,这小孩若无通天本事是不可能到此的。
想当初,自己等人来此,也是困难重重。要不是有高人相助,自己和老八、老九早已葬身这其中任何一处了。
岚姨本想再劝,但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张了张口不再说话。
“你在质疑我?”许剑语气不善,反问道。
和养父在一起生活时,从来都是放荡不羁,根本没有什么礼节而言。
养父除了用心教狩猎,捕猎,布置陷阱和简单的生存法则外,便基本上没有教过其他东西。
并且这一路行来的事,许剑也不愿多提。可是他怎么又会知道,这些对王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这些暂且不提,过后自会详书。)
“质疑不敢说,只是凭你的年龄想要从这条路而来,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通天的本事。”王隐紧盯着许剑,一字一句说道。想要从许剑眼中看出一丝慌乱。
“对不起,其它的无可奉告,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你等不喜,那我告辞便是。”许剑怒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出门而去。
“请等一下,非是我等相逼,实在是此事对我等太过重要,如果你实在不愿多说,那不说就是了。”
王隐说完稍为停顿,接着又道“今日天色已晚,若不嫌弃,就请暂住一宿,明日再走不迟。”
话虽说得客气,但语气充满威胁。
许剑虽然不懂人情事故,但和养父也生活了六年,并且终日于豺狼虎豹等凶兽打交道。
对眼前这中年男子所说的话,又岂会一无所知,单凭直觉,便知道如果要走肯定会很麻烦。
许剑虽不怕麻烦,但这一路行来,很少休息好,并且经历了九死一生。
在这里,这王隐虽怀凝自已,但却没有杀气。
也罢,就暂且住上一住又有何妨。想到此处便说道“如此就打扰王叔一家了。”
“不客气,请随我来。”那岚姨不等丈夫说话,忙接口道。并看着许剑,带头向一间草屋走去。
“谢岚姨。”许剑说着话站起身子,跟在岚姨后面。
“山里陋室,暂且将就一晚,还请许公子多多包涵。”
“岚姨客气了,许剑在此感激不尽。”许剑虽不太理解,但想来应该是客套话,于是也客套几句。
许剑躺在床上,感觉到岚姨已回,半响无语,但闻房门吱呀一声,接着关上。
许剑微睁双眼,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王隐走出草屋。轻微的脚步声惭惭远去,耳边隐约传来几声狗叫。
一阵困意袭来,许剑打了个哈欠。想是好久没有好生睡觉了,便头一歪,昏沉睡去。
次日,天微亮。草屋外,一丝丝亮光穿过草屋缝隙,照了进来。
许剑微微睁开双眼,头脑尚且昏沉迷糊,正欲起身,忽然由远即近,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便听到一个男子声音压得很低道“大哥”
“嗯,事情怎么样?”这是王隐的声音。
“大哥,那小子……”另一个低沉声音问。
“放心,那小子被我昨晚在饭菜里下了一点料,想来没有个三五天是不会醒来的,至少也要两天呢!”王隐语气虽然自信。但也将声音压得很低。
许剑凝神细听之下,心不由咯噔一下,吓得更是不敢动了,只得又闭上双眼,假装沉睡,两耳却是更用心去听了。
草屋外继续传来那低沉声音道“五更,九弟飞鸽传书已到。”
数吸时间过后,才又传来王隐声音“八弟,你们辛苦了。”
“大哥,这是应该的。”略为停顿后,那低沉声音接着激动得大喜道
“大哥,这下太好了,明日九弟请来‘乘云道长,待收了虎妖。那我等便可向东进入蜈蚣坪。
东面有蝎王谷、毒林。南面有蜈蚣岭,北面有狼王谷三面屏障,只可惜,那蛇王却是没有任何消息,不然……”
“好了,八弟,这些事也急不来。走,咱们去找二弟、三弟他们……”
话声伴随着脚步声惭惭远去。许剑听得不明不白,什么蝎王谷、毒林?又什么狼王虎妖?
“许公子,许公子……”
许剑正细思间,忽然传来岚姨由远即近的呼唤声,张口正应,又忽然微闭双眼嘴唇,装出沉睡的样子。
“许公子,早饭已做好,请起床用饭。许公子……”
话未说完,那岚姨已站在床边,边叫边伸手摇了摇许剑,半响见许剑尚自沉睡,便转身向着火房走去。
许剑假装沉睡,心却想着那王隐两人的对话,不过一柱香时间,大脑又昏昏沉沉,这才真正的昏沉睡去。
再次被吵醒来,已是第二天日上三杆,门外一片嘈杂声。
许剑正欲细听,中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王隐走了进来,伸手摇着许剑道“许剑,快起床。今日请得道长上山捉虎,我等去大开眼界。
许剑,快醒醒……”摇了半响,许剑才装着刚被摇醒的样子,微睁双眼,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迷糊的问道:“什么?什么……”王隐见此,只得又说了一遍。
“哦,那好啊!这到是,要去大开眼界……”许剑也表现出激动之色,一边慢慢吞吞起床,一边却又嘟着小嘴,似还想睡觉般的说道。
出得门来,便见到男女老少,三十余人围着一个老道熙熙嚷嚷,问东问西。人群后面还跟着几条黄狗,摇着尾巴。
见到王隐与许剑,众人才稍微静了下来。
那老道年约五旬,身高七尺,一个发簪插在头发上,一小条浅灰色丝带束着一头白发,身材略为清瘦。满面红光,高额头,高鼻梁。鹰一样的双眼炯炯有神。尖嘴黄牙尖下巴,下巴上长着一捋胡须。
一身道袍。肩上斜背一个灰褐色布包袱和一把宝剑。手拿拂尘,腰间挂着一个微微发黑的酒葫芦。
只是这葫芦可比许剑的大了一倍有余。当然了,许剑的在前晚睡觉前便已取下,放入包袱了,今早自是没有带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