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堆而坐,一眼看去,却是没人动手开吃。
喧闹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就连那话多如尘的白面小山子也破天荒的没有说话。
许剑正惊凝时,便看远处数人抱着什么东西而来,待走近。借着火光才看清,原来是抱了好几坛子酒而来,坛子尚未取封。
有两人却是抱着一堆竹筒,走到人群面前,不管男女老少,一人面前一个,就连许剑、王柯也不例外。
分好竹筒,那抱着坛子几人向前,腾出右手对着坛口轻拍取封,刹时一阵酒香充满草坪。
每人面前竹筒,都是将酒加满,到许剑王柯这一群人时,基本都是小孩、妇女,再说有岚姨和王柯在,那倒酒之人到也不敢放肆。
看向竹筒,竹筒约手臂般大,高约一尺二寸。许剑一看之下,不由吓了一跳,这要装满,少说也有自己那小葫芦三葫芦了。喝完那不死才怪呢!
看向他人,那倒酒人在每个竹筒倒的酒都多少不一。看了几个,许剑暗自奇怪,难道这倒酒人能分出谁能喝多少酒不成。
又看了几个,终于看出端倪,只见接酒人左手呈握拳样子,拳背靠着竹筒,指背靠着右手掌心,右手手掌伸开,拇指与食指呈半握竹筒状,其余三指伸直。而倒酒之人则是看接酒人右手握的位置来倒酒。
轮到许剑时,许剑也学着他人手样,放在合适的位置。其实这样做,第一是尊重倒酒之人,第二是表示自己只能喝这么多。
而倒酒也有讲究,倒酒人右手弯曲,将酒坛固定在臂中,第一是防止酒坛掉落,第二是防止酒洒出,如果酒洒了出来,那便是对人不礼貌。而左手手掌伸开,虎口对着坛口边上,拇指向上,其余四指朝下,这样便是对对方的一种回敬方式。
眼看着酒已全部倒好,众人归位。
那王隐站起身来,微笑道“今晚敬酒,第一杯,让我们敬天地,生我养我。”说完,众人端起竹筒,齐声道“敬天地,生我养我。”接着便一倒在地上。
放下竹筒,便有数人站起,抱着酒坛继续倒酒。
看着这一幕,许剑暗骂不已,早知道,就算倒满也无事嘛!
倒酒的已至,许剑只好比在上一杯的位置下面一点。
如果用现在话说,许剑心里骂的便是什么妈拉巴子,娘希匹,他娘的上当了,奶奶个熊草率了……之类的难听话。
“这第二杯,敬神灵,护我佑我”……
“这第三杯,敬道长,大显神通,降妖除怪,给我平安”
“三杯已敬,下面大家放开的吃,放开的喝。”王隐话虽不多,但字字重要,句句明理。
接下来,大家自是不客气了,许剑不知道要敬几次,要倒几次在地上,所以第三次时,酒倒多了点,差不多大半筒,结果没有倒在地上,因为敬道长。这下好了大半筒下肚,小脸发红,有点晕晕的了。
这酒虽比当初那苦酒好吞,但却比那个辣多了。并且那苦酒刚喝时虽苦,但过后却是甘甜清香,回味无穷。
而这酒虽好吞,但却无甚回味,且一下肚,从小腹到喉咙似火烧一般,苦不堪言。
不得已,许剑只得从包袱中取出葫芦,打开盖子,咕咚咚喝了几大口,方好受一些。
这一幕,看得王柯一愣一愣的。
许剑可不管那么多,肚内稍微好受一点,便拿着叉子,叉着虎肉只往嘴里送。
一天没吃东西,肚内早就饿得不行,结果又被忽悠喝了几多烈酒。但又无地儿怪,只能怪自已。
还好自己看出倒酒活儿,不然一竹筒酒灌下去,不死也是没命了,许剑一边骂自已,一边急着往嘴里填肉,以此来发泄。
旁边王柯胆子也大,这一接触下来,发现许剑满好玩的。
见许剑样子,掩着小嘴暗自发笑,吃了一小块肉,接着又伸出小脑袋看向许剑手中葫芦。
岚姨见女儿淘气,也不好说,只拿眼神示意。那王柯本性好动,自是对娘亲那些动作装着不知道。
见王柯偷看自己葫芦,许剑又拿到嘴边咕了几口,接着叉来那虎肉又往嘴里送。
正巧,这时倒酒人又抱着酒坛过来,王柯气不过,一双白嫩小手干脆拿起竹筒,示意倒酒。
倒好酒后,看向许剑,眼神中充满挑衅。许剑借着酒性,也不甘示弱,放开葫芦,拿个竹筒接酒,两个小屁孩就这样赌气干了。
许剑正准备去拿腿上葫芦,不曾想,却被王柯一把拿过,仰起头咕噜噜噜喝了大半。
刚放下葫芦,却又被许剑一把抢了过来,咕噜噜噜一口饮尽。
王柯觉得有趣,说实话,第一次这样放肆,也是第一次这么开心,更是第一次感到快乐。
强憋住不笑,王柯从身旁那人面前换来装有酒的竹筒,看向许剑,正巧,这时候岚姨不在。
许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不服输么?我也不怕。想着便也学着王柯,将空竹筒换过旁边装着酒的竹筒。
众人也不劝解阻止,只是看着两人。
“干”王柯话刚出口,便高举着竹筒向嘴里倒去。
“干就干,谁怕谁?”许剑也不服气,举起竹筒一饮而尽。
放下竹筒,两人脸都嘲红,相视相指着大笑起来。也所幸其他人也正在欢呼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就连那九弟也去陪着王隐去了。
两小孩又一边吃着肉,一边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岚姨回来,看到女儿如此高兴,到也不好说什么,甚至也接了一些酒和其他人互饮互谈起来,只是时不时看向女儿。
“对了许剑,你多大了,你应该叫我姐才对”王柯嬉笑道。
“叫你姐?你想得到美,我七岁,你六岁,你应该叫我哥,知道吗?”两人就就样疯疯癫癫的大笑着争论起来。
那王柯随口又与许剑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葫芦一个多时辰。其他人有许多都已经散去。
还在喝的基本上也都是醉了的,或者是快要醉了的人。
王隐与那八弟、九弟却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总感觉几人神神秘秘的。当然,这是后面许剑的想法。
那边,小山子等几人借着酒兴,一唱一合,将乘云子夸上了天,就差没有坐上玉皇大帝的位置了,什么三清道人啦,什么大慈悲菩萨啦,简直就连给乘云子提鞋都不配。
那乘云子也是喜酒之人,几竹筒下得肚去,在几人吹捧下,也是狂得无边。
什么西天佛主有事也要像他请示,什么玉帝老头神志不清,什么事都得他亲自去教,又什么天庭中,看谁不顺眼便将谁贬落凡尘,说到最后既然说三界五行都是自己说了算。
话说许剑这里,两小孩也都醉了,只听王柯道“许剑,我喜欢你这葫芦,小巧玲珑,又可以装水喝,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