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永注吓得手脚发颤,不由自主缩向华沁安身后,无奈自己身高体宽,华沁安根本遮不住自己。
他想起去年那次族长主持的家族会议,几伙人讲着讲着就吵了起来,就是这个大表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帮歹人,上前就打,自己当时吓得滑到了桌子底下,与族长两人面面相觑,缩做一团。
还好那次继母早有准备,参会之前就派人向通判府中送信,才开打不久大批衙役就赶到了,总算弹压住了喻二爷方面的嚣张。
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过多了平静的日子,忘记提高警惕了,怎么又遇上了这种场面?
喻永注扭头望望自己这方的下人,只有一两个无所谓跃跃欲试的样子,其他的表情都跟自己差不多;再看看华沁安,英俊少年却不慌不忙在卷着袖子,把长袍的下摆掖向腰间。
他心道:“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再有武艺在身,怎么打得过这十来个人?”
又想到自己比华沁安大得多,应当出头承担才是,可是,自己害怕死了!喻永注内心又惊又怕,忍不住自己的颤抖。
华沁安微微笑着:“你们人多,我们人少,即使你们胜了也胜之不武啊。”
喻公子语塞,忙挥手命令开打。
华沁安躲过了一击,不忘把话说完:“那就别怪我的手脚不长眼喽。”
华沁安早已看好不远处有一条工人们用来坐着休息的长凳,心中默念镇国侯的教诲:“擒贼先擒王!”拳打脚踢三两下把面前的袭击者击退,几步上前把长凳抄在手里,直奔公子哥们而去。
公子哥们正看热闹,嬉笑着喻永注们的瑟缩,却不料华沁安直奔自己而来,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长凳横扫一片,打翻在地,滚做一堆,哭爹叫娘。
华沁安下手毫不留情,一脚踩在喻公子胸口,手中长凳好像长了眼,公子哥们爬起一个就打翻一个,动手的汉子们见主子都被制住了,不由得慢了手脚。
华沁安脚下用力,手中不停还手,嘴里还在说:“喻公子,我的手脚不长眼啊,没人叫停是不会停下来的……”
喻公子这才顿悟过来,忍住浑身疼痛,用力大声喊道:“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汉子们住了手,华沁安也才停了手,把长凳往喻公子大腿上一拄,低头笑道:“喻公子,承让承让!”
喻公子勉强挣扎出一个笑来:“华少爷,他们都住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华沁安手下用力:“喻公子,我原也不想和你们作对,只是你们要主动找上门来,我也只能应战了,”他俯身:“回去跟你们的人说,动手我是不怕的。我娘要什么,我就帮她拿什么,不服气的,只管来!”
华沁安最后两句话,声音放得极轻,但听在喻公子耳朵里,却仿若惊雷一般。
明明是一个少年,但此刻在躺在地上的喻公子眼里,拄着让自己大腿痛入骨髓的长凳的华沁安,就像一个在对自己的囊中之物说话的常胜将军。
华沁安收了长凳,公子哥们这才连滚带爬由汉子们搀扶而去,连头都不敢回。
华沁安放下长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敛了刚才的微笑,冷冷地看着喻公子他们的背影。
喻永注不抖了,跑过来拉住华沁安,露出笑容:“你真厉害!”
华沁安转头对喻永注笑笑,发现这个人的眼里除了钦佩以外,尚有一种恐惧在里面,心中顿时疑惑不已。
喻公子他们带伤回去,喻二爷和喻永激大惊:十多二十个人连一个少年都对付不了,人家还只是用一条板凳就取胜了,看来将来的日子,有一番苦战哩。
华沁安成长过程中,除了侯府的一干亲戚外,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刀枪棍棒、拳脚武艺、排兵布阵,和军营里成天摔摔打打、你来我往的军汉们,论实战,喻家人哪有华沁安丰富,这不,败下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