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沁安目瞪口呆。
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这样的?简直比二姨差远了,连两个舅外婆都不如,连侯府的下人都不如。
自己的身上早就被绳子勒得伤痕累累,母亲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擦洗上药了。
要是换做吕枚知道自己受伤了,那还不得忙前忙后,端汤送药,哪怕是侯府扫地的下人看见了,也会问一声啊。
虽然记忆中没有母亲的慈爱,但是在侯府的时候,也看到不少父母孩子相处相亲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跟母亲之间,也会是那个样子,至少差不太远。
可现在母亲一开口,一点没有讲别情亲情,直截了当地讲了对自己的要求和目的,简直就像是在谈生意一般。
冷厉的面容比起侯爷办公事时的面孔简直不相上下。
华沁安一阵心寒,不由低头思忖起刚才母亲说的那些话来。
正在这时,房门轻轻一响,两个脑袋探了进来。
一个青年,比自己大好几岁的样子,圆脸大耳,一副福相,另一个是个女孩子,也是圆圆的面孔,两只大眼正好奇地望着自己。
“娘什么时候才会解开绑你的绳子?”女孩子问。
华沁安不出声,打量这两人。
“我想娘肯定是要你答应什么条件才会放开你,是不是?”福相青年问道。
华沁安一怔:“怎么这个青年很了解自己的母亲?”
福相青年见华沁安怔怔的模样,知道自己说中了,不由“嗤嗤”一笑。
“不管娘提什么条件,你就答应了吧,要不然她真的会说到做到的。到时候受罪的是你。”
“你们为什么叫她娘?”
“她是正房太太,我们叫她娘天经地义。”
华沁安脑筋开动起来:看样子这两个孩子是喻老爷庶出的孩子,由自己的母亲养着,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说:“过来帮我解开绳子。”
两个人本来已经进到房里来了,听见华沁安的话,却双双倒退了一步。
青年开口道:“谁敢?娘不发话,谁也不敢给你解开。你还是乖乖的吧。答应了娘的条件,你好歹是个少爷,在这府里还有些威风可使。”
女孩子也在旁露出害怕的表情:“你就答应娘吧,看你身上的伤可重了,要赶快涂药呀。”
华沁安见面前两人,也算是府中的少爷小姐,却连解开个绳子都怕得要死的样子,又想想几日来,侍候的仆人情愿一口一口喂他吃饭,帮他解手也不敢给他解开绳子,知道母亲在这喻家还是有些手段的,心中便退缩了几分。
华沁安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帮助,气得他大喊一声:“滚出去!”
两人吓得脚步不稳,连忙跑了出去。
华沁安并非那种一窍不通的人,综合这几日的经历,心中渐渐打定了主意。
途中他和校尉们拧着干,是知道他们到底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现在不同了,在母亲的地盘上,谁也不会护着自己,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那他连母亲这个庇护也没有了。
又想起吕枚,心中顿时火烧火燎,那个吕枚再嫁的偏将他约莫知道一点,人是不坏,就是有个毛病,常常同僚们拉他一起喝酒,喝完又拉他去逛窑子,目的只有一个,叫他掏腰包,而他也乐此不疲,认为自己够义气够哥们。这样的男人,吕枚能依靠得了么?
想到这里,华沁安浑身火热:再怎么也得回去看看二姨过得好不好!要不好,就把她抢回来,自己好好待她,好好跟她过日子。
他盘算了几日,自觉已经考虑周全了,方才叫下人去唤母亲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