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后来我开始在体育课上常常坐在篮球场边看着那个大男孩在场上肆意奔跑,他的目光追着篮球,我的目光则追随着他。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特别内向,无论心中怎么想,我都绝对不会表露出来,因为我在书中看过,每个人的初恋注定是有始无终的。当时我心中有个特别幼稚的想法,那就是,我不要做白奕的初恋,等他的初恋破碎的时候,那么用数学上的不等式定义,我们两个就一定能够有始有终了,不过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过幼稚了。
秘密,每个人总是会有一个潜藏在心的秘密,暴君白奕亦是如此。
在我们一起在香樟树下躲过雨的那一天后,白奕因为生病而请了假,而且还是请了整整一周,时不时望着我前面的那个空座位,我莫名想起了白奕小学的时候,说不来就不来的肆意妄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得了什么重病。
因为比较担心,我在周五那天总算鼓起了勇气去问班长要来了我们班级的通讯录,准备周六去看看他。
周五那天晚上,因为很想快点儿过去,我早早地便躺在了床上,这次什么书也没看,只是静静地发呆,仿佛眼前都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想着他说过的“因为我是哥哥呀,因为在这个百般荆棘的世道上,我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人拥抱着长满了刺的厄运笑着面对啊,如果不那样的话,我们两个都再也不会笑了。”我的心就忍不住有些触动,只觉得白奕的心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坚强。
这一夜,我就这般发呆走神儿的熬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趁着我那个话唠弟弟还没醒,把属于他那一半的饭钱给他放在了餐桌上,就悄悄走出了家门。
我照着从通讯录上摘抄下来的地址按部就班地寻找着,很幸运的是,这中间并没有什么需要过的马路,白奕他们家离我们家以前的房子还挺近的,难怪当初会在路上遇到白雪凝。
因为那个时候我出来的很早,又抱着我爸妈对我“不能空手登门的”教育,就在路上顺手买了些水果和早餐去了他们住的那个小区。
白雪凝来开门的时候,正穿着一件黑白色的睡衣,微微打着哈欠,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轻声细雨的对我说:“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站在门口,有些愣,也有些尴尬,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我久久没有答应,白雪凝抬头发现了是我,我则发现了她白皙的脖子下那道很长的疤痕。
白雪凝故意将睡衣拉紧了一些,以便遮住自己身上那道疤,就好像那是她一生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
我们俩在门边寒暄了几句,因为我手里还拿着东西,她就把我请了进去,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记得深沉。
她们家的屋子其实很大,但是偌大个客厅已经空荡荡的了,可以说除了客厅上摆放着的旧沙发和旧茶几以外,也可以家徒四壁来形容了,不过看那真皮的沙发和很精致的茶几,她们家以前应该是很有钱的。
白雪凝进屋换了一套高领的衬衫走了出来,问我怎么来了。
我把早餐提到手心里,笑着把我那藏不住的小心思的和她说了,后来我们俩个边吃早餐边聊天。
白雪凝也没拿我当外人,就把他哥的事情告诉了我,原来白奕平时都会在他搁外面认识的一个刘哥开的网吧里做着晚间网管,要六七点钟才会回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白奕老是在早自习迟到的原因,吃饭的功夫,我的目光突然被放置在客厅一角的画架所吸引。
我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指着画架上的那幅画问道:“那是你画的么?雪凝。”因为画上画的是一束玫瑰,我可不相信白奕还有这种文艺十足的兴趣。
雪凝的神情有些羞窘,连忙害羞地说:“只是我闲着无聊瞎画的,比较难看吧。”
我连忙摇摇手,用十一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没有,真的很棒,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中玫瑰了。”
雪凝一听我在夸赞,脸上蛮高兴的,随即去把画拿了下来,卷起来送给了我,我特别高兴,因为雪凝画的画真的好看,比薛文君画的好看,虽然我也只见过这两幅。
后来我俩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他哥,我问白奕一个月做网管挣多少钱,雪凝告诉我刘哥对他哥很好,看他年龄小,一个月给他开三千的工资,而且还会在清静的时候教教他电脑编程。
我心里想着,刘哥这种人应该就是爸妈常对我说以后会遇到的贵人吧,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一昧的努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虽然很残酷,但却很真实,纵然是一腔热血,纵然你可以在一个领域上挥斥方遒,可如果遇上了一个极其坏的人生导师,遇上了一个喜欢榨人血的老板,即便再是有能力的人,也会终有一天走到怀疑自己能力的地步,直到颓废。
人这一辈子,努力需要几年或是几十年,而颓废,可能只需要短短几分钟。
有个成语叫做事在人为,确实是事在人为,我更喜欢把它理解成,你做的事能不能成功,全看别人的作为,纵然我的理解和它的正解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我觉得我的解释更适合在这个社会。
白奕生命中的贵人或许是那个刘哥,可我却很不幸,我的小学导师是个凶狠恶毒的老太婆,但是我在不幸中遇到了万幸,寻到了我生命中的贵人,白奕。
两个内向的人坐在一起也确实很难能够找到两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我问完了我想问的,我和雪凝两人开始一段相互沉默地时间里,因为我们俩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很久,雪凝看着茶几上还剩的一人份早餐,突然提议着要带我去给他哥送早餐。
我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