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拉扯令我有些意外,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干嘛?”
他看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说:“我送你回家呀,没看见小爷的手里有一把伞么?”
可是在那个时候我也有着我的小不甘,我一把拽开了我的衣袖,抱着无理搅三分的态度有些憋屈的喃呢着:“还是算了吧,我家到学校的距离没什么需要过得马路,我可以自已走。”
白奕嘴角微微扬起来笑着:“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你怎么还不忘啊,好好好,我错了,是我的不对还不行?走吧,回家要紧。”
这次他没拉我,而是在等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白奕面前为什么总是变得斤斤计较,因为想不清楚,偌大个教室,我盯着他,他盯着我。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白奕一副容不得等我思考的表情,伸手就拉我:“太晚了,再不回家你爸妈要担心的,再说了,就算你爸妈不担心,我妹妹还担心呢。”
最后也拗不过他那股子劲儿,我也就收拾了下东西随着他走了出去。
除了教学楼后,我发现外面的雨又大了几分,随之而来的还有呼呼呼狂乱的暴风,也不知道今天老天爷又抽了什么风,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白奕见风有些大,原先拽着我的袖子朝着前面一点点走,改成了拉着我的手腕,隔着衣袖我能够感受到那只手的温暖。其实,如果白奕说话在好听些,想必应该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白奕撑着伞,转过头看着我问:“冷么?”
暴风吹乱了我的头发,遮住了我的耳朵,我眯着眼望着他:“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
白奕一个跨步跨到了我身前,为我挡住了些那没有一丝感情的暴风,把他的校服脱下来单手披到了我的身上,对着我大声地说:“我说你女孩子家家的别着了凉。”
我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披在了我的身上,毕竟暴君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那天的风却是很大。
见我披上了衣服,白奕有些莫名的挠挠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对我解释道:“那啥,因为我老说你不敢过马路那件事,你真的生气了么?”
我抬头望望他:“你看我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看不出来。”
我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向他:“那你就当没有吧,我这个小女子怎么敢和暴君置气呢?”
其实要是较真儿的话,我还真就没生气,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把这件事当过事儿,其实我也算得上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虽然有些怕人,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我遇到此刻的这个大男孩的时候,我的理智总是会离我而去,每每见到那副面容,我总是会变得狂乱,会变得吃醋,这所有的所有总是那么的不明所以。
我俩光顾着说话了,而且那天风也很大,过了几分钟我俩才走到操场前的拿一排排香樟树下,白奕只穿着一件黑衬衫依旧站在我的前面为我遮风挡雨,那上面斑斑点点的,应该是为我遮风的时候,顺便被雨给打湿的,我实在是有些不忍,就叫住了他,想要把衣服给他。
可是白奕并没有想要的意思,反而转过身来倒着走,然后一副极为荣光的表情笑着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小爷的英雄壮举给打动了?”
还真被他说准了,我还真是被他给打动了,不过那是很早就被打动了,并不是这一次,我侧过头笑着回避他,他好似觉得很有意思,就在我的左右四处显摆,我实在受不了,只好求饶一般摊着手笑:“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奕闻言笑的双手拍了一巴掌:“哎!我就说吧,小爷还是很有魅力的。”
我没有说话,而是特别惊恐的看着他那双拍着巴掌的手,因为从刚才我就一下子看到了,看到了他一拍巴掌,雨伞跟着风就吹跑了。差不多一秒都不到的功夫,白奕见着雨点刷刷的打在自己的脸上,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发现我一副极为惊恐的表情看着他,二话不说就拾起我身上的校服大声喊道:“对不起!”
那声粗犷的嗓音埋进雨中,随之消失,不过雨却是越来越大,白奕连忙用校服为我遮着雨带我躲到那棵最大的香樟树下面躲着丝毫不给我们留情面的大雨,随着遮住了不少雨,但毕竟还是会有雨被风刮进来,我满脸地难以置信,擦着满脸的雨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他说:“白奕,你故意的吧!”
白奕连连说着对不起,然后把校服给我,让我自己先遮着,自己再去买一把。我连忙拽住白奕,看着黑压压的天气说:“不用去了,这个点儿了学校超市早就关门了。”
我俩寸步难行的就在那颗硕大的香樟树下躲着雨,已然到了这里,是出学校也不是,回教室也不行,我俩就静静地靠着香樟树边,彼此沉默的站在香樟树的一边,为了能让我上淋些雨,他还把校服给了我,让我站在最遮风的那一边。
过了许久,白奕又开口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拼命地摇摇头,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但当我意识不到他根本看不见的时候,就开口说了句:“没事,可能我天生命就不好,怪不到你。”
反正事也出了,一昧的抱怨,刷小性子也没什么用处了,我还不如逆来顺受呢,至少老天爷对我也不错,毕竟还替我留下了一个聊天。
过了没一会儿,我浑身有些发冷,就主动找白奕聊了聊,也算得上是一种转移注意力吧,我俩聊的还蛮开的,因为毕竟在我们认识的前那两年里,我俩都一样,没有朋友,都是一种谁见到都躲着走的那种学生,我是因为成绩不好,而白奕则是自己作得。
照着这些个相同地经历,我不自觉地就问到了白雪凝的那件事,说实话,其实这件事不论在白奕的心里还是白雪凝的心里都是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白奕当初也是一心学习的乖乖学生,但也正因为他比较老实,比较乖,当初才会没有什么办法帮助白雪凝。白奕在树的那一头矗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身后的树后传来一种特别懊悔的语气:“小雪当时也只是没办法接受我们父母的离世罢了。”
一想到这里,莫名其妙地想当了当初爷爷去世的那个情景,我小姑和大姑哭的昏了一次又一次,我轻轻倚在树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苏玥盈说白雪凝是四年级遭受的校园暴力,那么,想必白奕爸爸妈妈出事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时候吧,一想到我小姑大姑的那个情景,仿佛就已经脑补到了白奕白雪凝当时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个多情的人,眼角带着些许的湿润,看着变的有些小的淅淅沥沥的雨问:“那你呢?你接受了么?”
“其实我和小雪都没有接受,只不过,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们都用了不同的方式忘却这件事罢了,不过小雪只是被迫忘记,而我是主动忘记罢了。”
我还未经过这般苦楚,白奕说的太过深奥,我有些不懂,连忙回过头来问为什么。
白奕释怀地笑了笑:“因为我是哥哥呀,因为在这个百般荆棘的世道上,我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人拥抱着长满了刺的厄运笑着面对啊,如果不那样的话,我们两个都再也不会笑了。”
“咦?雨停了。”白奕回过身来朝着我露出了一脸爽朗的笑容说道。
我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那脸爽朗的笑容,望着那缓缓撤去乌云的天空,也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嗯,雨停了,雨停了就该回家了,你跟我回家吃饭吧,我妈妈告诉过我,常常叫你和小雪来我家吃饭。”
白奕的头发已经被雨淋的耷拉了下来,有些软软的落在他头的两侧,耷拉的头发两侧还掺杂着晶莹的雨珠,从我的手里拿过他的衣服,小声地说着:“还是算了吧,小雪也是你叫的?她可和你同岁呢。”,听着他的口气好似不想接受我的好意一般,对着我一个转身,就跑的无影无踪。
那天晚上回家,因为浑身都湿了,被我爸妈唠叨了一顿,虽然他们唠叨了我一顿,但我妈在之前还是立马为我熬了些姜汤,我喝过姜汤,躺在床上,听着爸妈对我的唠叨,只是他俩说的一句话都没进我的耳朵里,我只是在傻傻的发呆,想着白奕说的最后那句话,想着白奕那个爽朗的笑脸,再看着我爸妈在我的身边一直唠叨着,心中有股莫名的心酸。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虽然白奕老是迟到,但是自从上初中以后,并没有见过他旷课,后来我问了黄鸣,黄鸣告诉我他今天请假了。我心中有些暗暗不忍,不知道他是不是昨天被雨淋的生了什么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