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冲着他笑，眉眼温顺。
前言前不再和她说话，回想起李凉烁为胡蝶做的荒唐事，心里发闷。
入冬后六六穿上了黑色的棉服，里面套了一层保暖衣又添了件毛衣，元宵笑着说，“咋看起来这么不伦不类的呢。”
六六照着镜子扭了扭，好似人都胖了一大圈。
元宵用洗面奶洗了脸，看六六在叠床铺，她就慢了慢动作，顺着手的去拿水乳。
等六六下了床，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水润润的，挺白。
“拿钥匙了吗？”元宵把昨天带回宿舍的物理卷子折了折放进兜里，视线往门口瞅了瞅，敞开的门外面还有人陆续经过。
“拿了。”六六摸了摸兜，里面是钥匙。
元宵听见了点点头，转身也拿了自己的钥匙。
一切就绪，出发。
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星期，班里很多人都轻松了不少，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回家，等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也期待着新年的红包和短暂清闲的假期。
最近几天彩绘和周灵凯起的格外的早，六六醒来时她们就已经去了班里。元宵怕冷，不爱死学，按部就班的跟着学校的上课铃声走，六六当然也跟着。
熬到了寒假，她们各自的生活节奏又变慢了许多。
泡在恋爱蜜罐里的元宵和李凉烁开着视频，天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只能隔着屏幕聊天，落差感不要太大，好在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很平稳的值，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处的很好。
彩绘到家时家里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雪又厚又多，路不好走，不远处有个站亭是她刚下车的地方，她没打算再折腾回去。于是她拖着行李箱把它放在身边，一手举伞一手掏出手机打算和家里人通个电话。露在外面的双手逐渐变冷，几秒钟的功夫她就忍不了想要把双手塞回兜里，心里后悔自己回来时怎么没买个手套。撑起的伞边被人用手指压了压，她抬头手机刚好正处于通话中，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清俊的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还是那么顽强有力。电话那头被人接通率，问她到哪儿了，她举起电话说，“不用了，我还没到。”她生平撒过最多的谎，是他。
周灵凯是爸爸亲自来火车站接她回家的，每次她爸爸和她站在一起，她总是受到各种有意无意的目光，受到瞩目最多的是她爸爸那少了的一条胳膊。她不甚在意的坐在三轮车的后座上，时不时的和她爸爸聊着天，她爸爸表情很愉悦，和她说了家里谁谁谁最近发生了什么的小事，回到家她唯一妹妹和患了病的妈妈围坐在火炉旁烤火，她笑着给她们一人一个拥抱。
六六回家时遇上了优影，她身边站了个男生，高高瘦瘦的很耐看，两个人走进同一家汉堡店时打了照面，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后错身离开，她耳边被风传来男生问她想买什么之类的话。这一条走了十七年的路，时隔半年陌生了不少。
寒假过后文理科就分班了，她们年前就选了理科。
张老师成了重点班的班主任，很多班里的人被分了出去，也有很多人被选了进来，A班多了很多新面孔。
唯一没有变的是她们仍旧在A班，连书本都没动过，张老师对外宣称她们是他的亲传弟子。
办公室里对张老师充满了怨念。
“好不容易分了几个尖子生，过个年就没了，跟变戏法似的。”某个老师说话都酸溜溜的，恨自己没争取到机会。
有个班主任在卡人，放出话让班里的尖子生待在班里哪儿都别去。
可到底不管服气不服气还是进了重点班。
学校放话，“班风班纪两手抓，给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很重要。”
开学这几天元宵情绪十分高涨，李凉烁被分到其他班后，她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于是交了很多新朋友，和六六待在一起的时间变短了。
班里有个女生和元宵玩上了，吃饭时女生会叫上元宵，元宵问彩绘的意见，彩绘无所谓，于是两股作一股的一起去了餐厅。
六六打饭出来时，元宵旁边的位置被占了个干净，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元宵冲着六六挥了挥手，让她去和彩绘爬一个桌，转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六六看了一眼元宵，发现她眼睛有光，她和她从来不会这么交谈着某种话题，她最多的，只是充当着元宵的忠实听众而已。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持续着这种状态，郑迎迎撞了撞彩绘的胳膊，“要不要提醒一下元宵。”
六六比平时更沉默了，只有元宵主动和她说话时才和平常无异，她想说六六你别多想，可又不适合，没立场。
到了第三天，元宵喊六六出去吃饭被拒绝时才惊觉过来，六六无声的要推开她。彩绘拉着周灵凯和郑迎迎也避开了元宵和她的新朋友，这几天一同约饭的八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元宵是个很强势的人。
她和六六能一直待在一起只是顺势而为，班里的人把六六和她捆绑到一起的原因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和李凉烁在班里闹的厉害，很多人都讨厌她。六六不带有色眼镜看她，或者说她从不在乎谁的风评是好是坏，这才造成了六六和她是好朋友的假象。不是六六主动，而是她刻意的亲近让六六和班里的所有人化开了一条无形的线，她又想到了她自暴自弃的时候——冒着的热气用塑料袋装起来的早饭出现了。
重要的不是早饭，而是送早饭的人，六六不经意间的善意，她就捆绑了她。
相处久了的时候，她以为六六离不开她。
第一次被六六拒绝时，她才发现离不开六六的是她，走哪儿带到哪儿的是她……
一顿熟悉又陌生的午饭，吃的患得患失。
六六没有那么纠结，她玩不下去是真的，她不合群她一直都知道，当不了好朋友就当朋友。
她不想看到第二个优影，所以她一直拎的清。
看到了不回消息是她骨子里的冷漠，她不相信相见恨晚的友情，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不争取不主动，她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感情这种东西玩不起，不舒服了她就安静抽身，这是她现在对待感情的处理方式。
元宵心不在焉，六六浑然不觉。
明明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两个人像相隔山海。
郑迎迎有些不可置信，她从不觉得六六会这么果断，她一直以为元宵在这段友情中处主导地位。
“她们这是怎么了？”郑迎迎替她们感到可惜，“有什么问题谈一谈不就好了吗。”
彩绘拿着筷子，兴意阑珊。
她想的比郑迎迎多，想到六六单纯又执拗的性格，“其实这也是在逼元宵表态。”至于是谁在逼，答案不言而喻。
周灵凯听不懂哑谜，索性当个背景墙。
“六六？”郑迎迎搞不懂那两个人的感情，“万一元宵无所谓呢。”
“不会的。”彩绘想到了去年秋游的时候元宵浑身炸毛的样子，“如果真无所谓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