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婚了!带着新郎一起。
当时,在我们的婚礼上,司仪问我,“林小沐女士,你是否愿意成为李子丰先生的妻子,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时。
我嗓子里像灌了铅一样,说不出口“我愿意”。
我不明白为什么心里的酸涩多余喜悦。也不明白我到底矫情个什么劲。只知道当机的大脑里反反复复的就只有一句话,“我和他的爱情不需要任何人的见证,早已没人分的开我们。”我想和他走。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司仪等了半天没有人答话,又问了我一遍,“林小沐女士?”我还是没有答话。心里的想法愈演愈烈,越来越冲动。
我抬起低着的头看向他,我知道他看得懂我的意思。
我冲着他笑了,我知道一定是极美的。比“我愿意”三个字更美。
他宠溺的看着我,勾了勾唇角。我心底的冲动再也遏制不住了。在司仪膛目结舌的表情下,拉起他的手,一把抓起旁边托盘上的结婚戒指。
“走?”
我一定笑的很狡黠,像偷了糖果吃的小孩一样。
他微微颔首。
我便再没了顾及,就那样拉着他往大门外跑去。
高声喊到,
“妈妈爸爸,叔叔阿姨,你们的女婿儿子我带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过两天就回家。”
在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的空挡,我已经拉着他跑远了。
会堂里没了新人,只剩下空气里,久久散不去的女孩清甜喜悦的声音,
“我愿意。”
我和他认识在高中,算是我整个高中最最难过的时候。当时我被分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班级,这个班里还有极其不喜欢我的人在,而现在和我结婚的这个男人在给我留下一段刻骨铭心之后,却选了那个女孩,选了让我一个人难过。我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总之,就算我俩一句话不说,我也知道,他从未放过我。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被这个陌生的地方孤立多多少少有他的功劳。
而至于我为什么会被孤立,却是因为高二升高三大分班时,自己单单的被分在了一个班里,那些曾经过命的姐妹全都弃我而去,被分到了楼上的班级。
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有一鼓作气,去找老师和她们一起走,现在想想大抵是,我被分在的九班,班主任是全年级的教导主任。
是个长相颇为凶残的中年大叔,不怒自威的得势公公那种。就像古书上,赵高,王振,魏忠贤之流,妥妥的九千岁,着实是唬人的很。吓得当时心智不全的我,只能的放弃调班。孤孤单单,弱弱的呆在吃人的九班。
不过,这就是命,若不是当时怂了一时,九班成绩又是真真的好。我就会走,不会遇见他,不会遇见这个我爱到骨子里的人。
初见时
我和他初见时,他坐我前桌,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新新的。青春洋溢的。
而我,额,大概这时候老天爷比较清醒,我刚从西边那栋楼拖着我的桌子椅子大包小包,来到这个陌生的班级。西边三楼下,东边二楼上,跑了大概有个三四趟,形象着实不怎么样。好不容易东西运完了,刚坐下缓着我的气。他却这时候扭头过来看向我,问我“我叫李子丰,以后我们就是前后桌了,你呢?叫什么?”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这是这个班里第一个对我说话的人,天生的就充斥着一种好感,就好像上天派下来救赎我的一样,我愣了几秒钟,仿佛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当然,我确实也这么做了。
我抬起趴在胳膊上的脑袋,看了看他,郑重的,细细的说“你好,我叫林小沐。”
他也看了我一会儿,片刻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我傻了,洗脸,什么鬼玩意。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到,“你脸有...,嗯...,脏,像只黑煤窝的小花猫。”
回应他的是,我扭头就跑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力量,明明都要累成狗了。得了,一瞬间猫狗齐全了。
我吭吭吭的跑出去,背后明晃晃的一道视线一直盯着我,我都能感觉到背后要被烧出个窟窿似的,甚至我还能听到他低低浅浅的笑声,哪怕班里嘈杂的很。
我跑到隔壁洗手间,我们班挨着洗手间,准确说,每层楼两边的教室都挨着洗手间,一边是男洗手间,一边是女洗手间,好在我们班旁边是女洗手。反正已经有了,味道是逃不掉了,总好过味道逃不掉,还要穿越一层楼上厕所的好。
打开水龙头,呼呼呼的洗了几把脸,还不放心,又洗了几遍。
“我可不要当被遗弃的小花猫,要当也得是白白净净被捧在手里抚摸的小白猫。”我暗戳戳的想着,一不小心嘀咕了出来。
身后传来了一声浅笑,我回头一看,好家伙,前桌那个笑我像小花猫的罪魁祸首就在外门边靠着。好家伙,这一回头好了,又成落汤猫了。活该挨笑。
我们的洗手间分两个区域,靠里的被门隔开的是卫生间,是女卫,靠外的分出来了个洗手台,背后是个水机,都靠着墙,水机就是那种铁皮的,四四方方的,带加热,一边热水一边凉水的那种。所以这个家伙才可以靠在外门的边上看我的笑话。
我连忙把头转了回来,可惜没有镜子,大抵是学校怕像我这样喜欢照镜子的女生,一照不复返误了成绩,连水池上都没有装镜子。这可就苦了我了,连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没办法,我又扭头看向他,这会儿就我们两个人,大概是因为刚搬过来,他们都在收拾东西。
我冲他笑了笑,心想“小花猫就小花猫吧,反正也被笑过了”。他也看着我笑了笑,不同于我的尬笑,也不是看笑话的笑,他的笑很纯净很纯净,很洁白很洁白,就像中世纪的英伦皇子一样,再好的词语都形容不了那一笑带来的温暖。
我正愣神的时候,一张餐巾纸递到了我的面前。
“擦擦吧。”他说道。
那温润的声音把我最后一丝的窘迫也赶走了,我接过纸轻轻的沾了沾脸上的水。
扭过头,朝着他说“还有吗?”,他又递给了我一张纸,我没接。
回到“我是说脸上还有水吗?”我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满意的看到他变了脸色,伸出来的手,缩也不是,伸也不是。
我越过他走了过去,走到他旁边时候不忘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小爷美吧,哈哈。”随后满意的看着他红了的耳根子,哼着小曲回了座位。
我没注意到的是,他在我背后,动作很轻的点了下头。